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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一声,这回,门是干脆利落的关上了。
萧香彻底失语了,好不容易才消散的紧张感再次卷土重来,且因五面墙的封锁而愈加的猛烈,他呆坐着不动,视线钉死在门板上,奉行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的圣言。
“你去洗澡吧。”沈破浪边说边起身脱掉身上半干的衣服,那淡腥味让他眉头皱了一下,顺手就往垃圾桶里扔去,接着又要解裤子,身后一声惊呼让他顿了顿,随即又面色不变的继续动作,几乎在拉下裤头的同时听见身后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紧跟着便是浴室门“嘭”一声山响,他侧头望过去,暗自为这一连串的稚气行为好笑:又不是没见过,至于像个没出阁的大姑娘般惊慌失措么。
套了条宽松裤子,他端了杯白开水赤裸着上身走到窗边,凝望远处海面与天际间那条银白的分割线,还有遥遥几百海里外的映在黑幕中比任何星辰都明亮耀眼的几束银白亮光,那是他们此时的目的地——玄月岛高塔顶的警示灯在闪烁,而后天,将是他的同学兼好友——花家老四花玠在那儿举行的婚礼。此时在船上的客人无不是新郎花四或新娘苗小雅两方的亲友。
早在花四通知他婚礼日期时便顺便转告他萧香也会来,只是那时候他私以为萧香虽然上学时跟花玠关系不错,但毕业后这三年两人几乎没什么联系,以他不喜凑热闹的性子估计会找个借口推脱,谁知上船前花四又特意打电话告诉他萧香的房号,那语气里的戏谑和期待让人无语。
上船后,单令夕一伙人立即兜在一块儿跃跃欲试出谋划策,连把两人关在一起制造奸情的邪念都出来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都过了快三年了,他们蓬勃的兴致居然丝毫不减,平时没机会就算了,如今难得的两人都栓一条船上,他们自然是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的。
忽然想到之前单令夕出门时抓走的那一串钥匙,沈破浪忍不住就想笑了,那分明的他趁乱时顺手牵羊摸走的萧香的钥匙,估计他一发觉海里人是萧香时便开始想方设法创造条件了。
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这话似乎刚上船的时候就有人戏言,现在还真给他创造上了!只是,有条件不一定能有结果,有心栽花时花都不一定会开,还能指望无心插柳柳成荫么?
这么想时,心里突然有些怅然若失,有些人,求也求不得,何况他从来又不是特别执着偏激的人,早早便懂得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的道理,求不得不如放手,与人幸福与已机会,只是……
一道开门声轻响,沈破浪没回头,垂下视线望着透明玻璃杯里的水。
“我睡地板吧。”萧香低声说。他是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才出来的,这会儿见他身长玉立的站在窗边,表情一如往常任何时候的平静,但那赤裸的修长半身却让他脸红了,忙别开眼望向别处。
“上床去。”沈破浪转过身,映入眼帘的尽是他白花花的瘦削的身体——多亏了单令夕的知情识趣,只给了他一条裤子,不然他哪可能肯在他面前裸露身体呢,瞧他一脸不安提防又佯装镇定的模样就知道他多么的不甘愿。说来确实有好久没这么纤毫毕现的近距离观看他的身体了,似乎从三年前体重剧减之后他就再没恢复上学时的丰润,这张精致的脸配上这副身体,看上去满是青涩味,还不如他家那个才十八岁却理智沉稳的少年。
无孔不入的带着审视评断的视线让萧香浑身僵硬,裸露的皮肤上立起大片大片的疙瘩,忍耐了片刻,终于还是崩不住了,顾不得跟他讨论睡床还是睡地板,直接往床上扑去,手忙脚乱的把被单扯开,从脚到脖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垂下眼帘装睡。
沈破浪唇角勾起若隐若现的笑意,径直进浴室冲洗。
萧香侧耳听着哗啦啦的水声,暗暗松了口气,但随着水声渐歇,他又紧张了,甚至感觉身体开始隐隐疼痛,从脚尖开始,诡异无形的疼一路往上到指尖,他揪紧被单使劲抠使劲挠,用力得满身薄汗透出,发丝粘上皮肤,狼狈不堪。
一会儿,他听见门启开的声音,内心愈发的焦虑,身体绷得死紧,脚步声走近了,他猛地抬起头,瞪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视线却是散乱的,似乎已经进入失神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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