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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转转,青瓷瓶又回到纪慎语手上,他哭笑不得,抱回屋后靠着门发呆。梁鹤乘当时说万事有定数,只看缘分,可十万块的缘分太奢侈,从一个绝症老头那儿得来,恐会折寿。
三天后,丁汉白顶着瓢泼大雨上班,到文物局门口时被一辆破板车挡着路,降下车窗冲门卫室喊人,警卫却搡出来一老头。
“怎么回事儿?”丁汉白问。
警卫说:“博物馆收废品的,想把局里生意也做了,撵不走。”
老头戴着旧式草帽,布鞋裤管都湿了,丁汉白看不过眼,说:“让他进去避避雨,我递申请,看看能不能把活儿包给他。”
他停好车进楼,在楼门口遇上老头躲雨,脚一顿的工夫老头把草帽摘了,脸面露出来,不是张斯年是谁?!
张斯年抹去水珠:“你还递申请么?”
丁汉白觉得这老头挺操蛋,隔着一米五笑起来:“递啊,以后你常来,我有什么好东西都给你看,十万一件大甩卖。”
他说完进楼上班,到办公室后手写份申请给张寅,一间办公室批准,那其他部门也懒得再找,很简单的事儿。张寅磨蹭,擦墨水瓶、拧钢笔管、吸完擦干净,终于肯签下自己不太响亮的大名。
丁汉白吸吸鼻子,循着一股檀香低头,在桌上看到小香炉。怪不得磨叽,原来是等他发现这别有洞天,香炉里放着香包,想必很宝贝,不肯用真香熏燎了炉壁。
他俯身欣赏,假话连篇:“宋代哥窑的,真漂亮。”
张寅总算签完:“乾隆时期仿的,普通哥釉而已。”
“那是我走眼了。”丁汉白把对方举上高阶,估计本周运势都顺顺利利。离开后忙了一会儿,雨小后收拾出两箱废品,张斯年仍在楼门口,见他出来自觉接过。
“开条的时候多加点,你报销是不是占便宜?”
丁汉白感觉受了侮辱:“万把块我都不眨眼,稀罕卖废品贪个差价?”
张斯年本就是开玩笑,乐道:“对了,你不是说在博物馆工作么?”
丁汉白也笑:“许你卖赝品,不许我谎报个人信息?”他干脆把话说开,“当时你说那瓶子来自福建,还是有点唬人的。”
既然张斯年承包了博物馆的废品,那肯定没少逛,因此见过那批出水残片。张斯年颇有兴致地点点头:“唬人的话,没骗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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