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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遣出去了。这片陌生的大殿显得空空荡荡,只有正中央一坐一站两个人。
低着头的柏若风其实有些昏昏欲睡,他方才没搭话,现在房内就剩下两人,他懒懒打了个哈欠,有心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欲言又止,索性伸手拽着方宥丞腰带把人拉过来,示意他先坐下。
“丞哥诶?”他试探着喊了声。
“我在。”方宥丞拍开他的爪子,配合地坐在离床榻最近的凳子上。
这声应答很好地安抚了病人的情绪,柏若风眨了眨眼,上身前倾,抬起食指故弄玄虚,“我梦到你了。”
他看到方宥丞唇线忽然绷紧了,漆黑的眼睛带着些希翼看向他,无声询问着。
“想不想知道我梦到什么了?”柏若风故意吊他胃口,澄澈的眸里满是狡黠。
看起来不像是恢复记忆。方宥丞绷紧的唇线忽而泄出一丝笑来,“看你那模样,不像是什么好事。”
“不愧是丞哥。”柏若风赞道,继而点点头,抱臂靠坐回床头,“我梦到和你在吵架。不过具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在吵什么,我是半点也不记得了。”
他食指与中指并拢,点了点有些胀痛的太阳穴,面色不复方才的谈笑,若有所思。那挺拔的鼻梁和泛白的唇,此刻格外地棱角分明。
其实他没说,当时梦到那个画面时,他心底有一种笃定。
很奇异地,他笃定和方宥丞吵架的人是‘他’,而不是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原主。因为身临其境的悲伤和愤怒一直传到心底,牢牢包裹着他,窒息的、压抑的,透不出一丝风来,他几乎要与之共情。
因为这种笃定,那种被丢进巨大谜团中的不安又涌上心头来了,陌生的时代、疑似失忆、不知前因后果的所有未知都让他无法平静,他迫切地想知道一切来龙去脉。
可知晓方宥丞是他的丞哥而不是别的什么人的丞哥时,他的心却因此静下来了。
在这里,起码他不是一无所有。
“丞哥,你记得当时我们在吵什么吗?”柏若风想知道,便直截了当问出口。
在他看来,朋友间有些小矛盾并不少见,但是以方宥丞对他的宽容忍让,两人会爆发那种几乎无法挽回的争吵实在是件稀罕事。
尤其是梦见这场景时充斥着胸膛的慌乱和怨愤,叫他很难不在意到底发生过什么。
然而对待那件事,显然知道些什么的方宥丞却沉默不语,唯独面上神情愈发难看。柏若风看到对方凛若冰霜的侧脸,心下也提起一口气,“丞哥?”
“那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事情。”如他提问那般直白,方宥丞也向他坦言,“若风,忘了的事情就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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