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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凝神侧耳,听了半晌,天地寂寂,只闻风声,便茫然道:“儿臣什么都没听见。”
启正皇帝微笑起来:“是啊,什么都没有了。”
太子愣了愣,忽然想起年幼时听过的传说据说赤渊火海里封着百万战死的怨魂,怨气冲天,因此大峡谷烈风终年不止,人站在界碑外,能听见那边传来的惨叫与哭号。但此时,他平安无事地在界碑里溜达,四下很安静,除了闷热难忍,并没有觉出哪里可怕。
太子心想:“民间传说,果然是以讹传讹,夸大其词的多。”
进了界碑内,往前走不过百米,已经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浪。此时已是深秋,太子身上只穿了单薄的夹衣,却已经给热汗浸透了,汗珠顺着额角往下淌,他偷偷看了自己的叔叔一眼,忍着没擦。
启正皇帝名声不怎么样,那些江湖艺人编排他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他们说他出生在父兄的血泊里,生而不祥。
他们还说,他杀母、弑师、焚书、禁言、蓄佞、穷兵黩武、残害忠良。
可在年轻的太子心里,这是他唯一的亲人。
不管发生什么事,这男人永远是温和平静的,从未见他疾言厉色、衣冠不整过。太子从小就仰望他,如今,十八岁的储君已经能拉开最重的弓、监国也做得有板有眼,他却仍然像小时候那样,目光下意识地追着那男人的背影。
两人越过界碑一里有余,盛潇停下了,这里已经开始充斥着硫磺味,太子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今年就止步于此吧,再往前,火气要伤人了。”
太子不明所以:“今年?”
“嗯,今年,”盛潇回手抽出了太子的佩剑,佩剑上刻有护身符咒,被赤渊的炽烈之风扫过,剑身上的符咒就泛了红,盛潇将佩剑往地上一插,“这是我要交代你的头一件事,也是最要紧的,我同赤渊纠缠了一辈子,总算有点结果。要是我估计得差不多,这把剑每年可以前推五里,用不了十年,赤渊的火就该彻底灭了,届时烈风消散、剑抵崖边,你可以着‘清平司’派人常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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