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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她刚开口,那人便猛地抬起了头,四目相对间,宁拂衣天灵盖险些被翻了起来。
那哪是张人脸,整张面皮都在此起彼伏地蠕动,像是有无数蠕虫藏在皮肤之下,看得人满身痒痒,就在蠕动期间,一条死白的蛆虫从他眼睛里掉下,啪嗒落地。
宁拂衣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听那男人嘶哑张口:“啊?”
“怎么……”身后的褚清秋见识不好便要上前,宁拂衣连忙伸手制止。
褚清秋怕鬼,想来也不爱看这比鬼还骇人的东西,于是她道了声无妨,继续硬着头皮问:“我们路过此地,请问此处是什么地界?前方可有人迹可供歇脚。”
男人继续用嘶哑的声音说话,连着咿咿呀呀了两回,才吐出句完整的词:“斧,头,村。”
说罢,他僵硬地抬起手,指向了一条更为阴暗的路。
宁拂衣注意到他的手掌也同脸一样,皮肤下涌动着蛆虫,于是移开目光,道了声谢后,回到褚清秋身边。
拉她走的同时,将所见所闻说了。
“我知晓古怪,却不知如此古怪。”褚清秋攒眉道,她回过头再去看那个人,人还立在黑压压的云层下,机械地擦着牛背。
“你可看清他身上有无鬼气?”褚清秋问。
“看清了,是人。”宁拂衣回答,“就是如此才蹊跷,他竟还活着。”
不过那人指的路却不假,二人再往前走了一里,山下便隐约现出个村庄,村庄并不小,玲珑的房屋沿着山谷错落在两旁,这般景致本应是美的,然而头顶一直不散的浓云却将此处添了许多阴森。
“下去后莫要暴露身份,只装作普通人便好。”褚清秋嘱咐,随后摇身一变,锦衣化为普通素衣,头上发冠发饰尽数卸去,只用快布巾包着。
不过平凡的打扮,反倒衬得她五官更淡雅出尘了,宁拂衣移回眼神,抖了抖身上衣裳。
没什么可变换的余地,如今这样就挺普通的,于是她只是放了两侧发须出来,掩去几分眉眼邪气。
两人装作过路下山,走近村庄时,路过了一座巨大的庙,庙里传来很重的香火气味,不曾想这等荒山野岭,竟还有这么旺的香火。
而且庙也不破,甚至还有些新,砖墙和红漆都像是新造的,于绿草黄土中红得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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