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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大嫂想打听鹅姐到底走了谁的关系,问道:“你这个车方才去了那里?”
鹅姐夫用最憨厚的语气说着谎言:“西四牌楼的云想楼,鹅姐和如意去那里量身做了一套好衣服,预备着过年的时候穿。”
云想衣裳花想容,云想楼的衣料齐全,师傅们的手艺好,是京城有钱人家女眷们光顾的裁缝铺。
其实如意她们前两天就去过云想楼了,鹅姐还拉着如意娘三人一起呢。
花大嫂不再疑心,笑道:“原来是云想楼啊,他家的裁缝前些日子去过我家,给我和花椒量身定做。”
这明显是在炫耀。
鹅姐夫乐意说奉承话,“你们花家财大气粗,开着偌大的洋货铺子,云想楼的裁缝都上门了。”
花大嫂得意又强作谦虚的笑道:“唉,都是为了这些虚面子,开门做生意嘛,咱们的衣服钗环都是有讲究的,没得让人觉得咱们穿戴不起似的……”
说着话,就到了花记洋货铺,也在西四牌楼那里,临街的商铺,门面三间,一共两层。
后面是个二进的院子,花家人,奴仆,店伙计在这里生活。
已经宵禁,花记洋货铺也早就关门打烊了,只是门前的灯笼依然是亮的。
有个人守在灯笼下,身形有些瘦弱,他披着大氅,大氅上面已经积了一层雪,显然等候已久。
鹅姐夫认出此人,他挥了挥鞭子,说道:“花卷!我把你母亲和妹妹送来了!”
花卷是花家长子,一直在店里帮忙,其余三个儿子花生、花朵和花海,都在给三少爷当书童。
花卷今年十五岁,正是窜个的年龄,骨头长的比肉还快,因而看起来很瘦,几乎要被身上厚实的大氅压弯了。
花卷扶着花大嫂和花椒下了马车,对鹅姐夫说道:“您进去喝杯酒,吃个宵夜吧。您要不肯赏脸啊,我爹会怪我不懂事的。”
鹅姐夫把花卷身上大氅上的积雪拍开,笑道:“我也想啊,可是回去太晚,鹅姐会罚我在北风里头跪搓衣板的,你就跟你爹说,下次一定和他喝顿痛快的。”
花卷听了,便不再强留,送母亲妹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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