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的诚恳能不能打动老天爷?
就算能打动,也不能以命换命!
此时此刻此景,已然是最坏的局面了,往后,会越来越好的!
渊王府上下所有人都这样自我安慰。
刘全在屋外踱来踱去的,都快变成雪人了,孙老头还不出来!
不知道里面到底怎么样了?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就看到一盘一盘的血水端出来,一盘一盘干净的水端进去!
“这老孙头怎如此磨磨蹭蹭的!”
刘全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可不是吗?若非这事凶险,刘全至于如此着急想知道吗?
孙老头一点儿都不懂他!还嫌他站在那碍手碍脚的!也不体谅体谅他!
他也是担心司徒渊,心疼司徒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关心则乱?
对关心则乱!
再说了,刘全在屋里,医术上,他什么都不懂,他能帮上什么忙呢?
孙医士怕刘全在屋里,看到司徒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还有他剔除腐肉时…
他是医士,什么样血腥的伤,他都见过,但刘全不一样,刘全哪见过这些呢?
就怕刘全承受能力不行,到时晕倒了,孙医士还得分散精力医治刘全。
本就心力交瘁了,哪还有精力去管刘全呢?
刘全等啊等,从白天等到黑夜,司徒渊的房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了!
“老孙头,王爷怎么样了?”
刘全立马迎了上去。
飘雪散落在刘全的头上,肩上…
看着一身寒气的刘全,孙医士那疲惫的脸上多了几分不悦。
“老孙头,你倒是说话啊!王爷如何?”
久久等不到孙医士的回话,刘全那颗心凉了,可是王爷,王爷他…他…他不行了?
刘全越想越不安。
“暂时保住了性命!”
孙医士悠悠开口。麻醉散的药劲早就过了,可是,司徒渊身上的伤口处面积过大,孙医士毕竟上了年纪,眼神也不太好,体力也跟不上了,纵然他已经全力以赴了,可还是没能在麻醉散有效期内处理好伤口。
再一个,麻醉散不可短时间内大量使用,这导致孙医士更无法再进一步为司徒渊处理伤口。
伤口若不及时处理,只会让司徒渊的状况更差!
孙医士左右为难。
“继续,本王能承受得住!”
在孙医士左右为难之时,司徒渊嘶哑的声音响起来了。
皇宫中被司徒楠日日鞭打的痛,被司徒楠夺妻之痛,还有,失去昭阳之痛,他都承受过来了。
还有什么比这些更痛呢?
若这剔除腐肉之痛都不能承受,他司徒渊如何涅盘重生呢?
“这…”
孙医士还是不敢下手,没有麻醉散,这得多痛?
这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何况,如今的司徒渊早就身心受损,承受不住,只怕危及性命。
但司徒渊又怎么会是一般人呢?
司徒渊咬紧牙关,愣是熬过来了。
熬过了,是他司徒渊的重生。若熬不过了,是他司徒渊的命!
熬不过,大不了是一死!死了,轮回转世,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没有什么好惧怕的!
司徒渊已经想得很透彻了!
他本无欲无求,奈何,生活一步一步把他逼到这境地。
人若不自强上进,那便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所谓的野心,也不过是一种自我保护!
只有越来越强大,才能安稳一世。
孙医士都不由得暗自称赞,司徒渊,果然不是一般人!
“你吓死我了!人没事,你又为何这副模样?”
听了孙医士的话,刘全松了一口气,还好,人保住了!
“还不是你!你说说你,一大把年纪了,还逞什么能?你身子板熬得住吗?站在这雪地里等,就不知道去暖阁中坐下等吗?若染上风寒,还不是劳我替你医治!”
孙医士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孙医士真是越老越啰嗦!刘全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不过,孙医士言之有理!他确实是一把年纪了,身子骨大不如从前了!这万一染了风寒,谁来伺候司徒渊啊?
司徒渊现在的状况,刘全实在不放心交给他人来照顾。人心隔肚皮,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被司徒楠那个畜牲收买了,来毒害司徒渊呢!
“那个,老孙头,一会儿给我开几副祛寒的药,我喝上一碗,驱驱寒!”
刘全赔笑着说道。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吗?”
孙医士冷哼道!现在知道叫他开药方,站在雪地里时,怎么就不想得这些了呢?
“你让人简单地备些吃的送过来这边,我今夜在此守夜。”
孙医士语气中尽显疲惫。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司徒渊尚未跨过这鬼门关,他得守着,助司徒渊大步跨过啊!
司徒渊如今虽说保住性命,但已经凶险无比。万一高烧不退,那就麻烦了!
孙医士本就皱巴的脸,因为担忧司徒渊的伤势,更皱了。
“行,王爷呢?如今能否进食?我让膳房备些清淡小粥可行?”
司徒渊这些时日,在皇宫之中有没有吃东西,刘全不知,但他回渊王府之后,可是滴水不进。
回来之时,已经奄奄一息了,哪还有力气吃东西呢??
“备下吧!”
孙医士平静地说道。吃不吃是一回事,备下了,万一,司徒渊想吃呢?
再说了,耗费如此多的元气,不吃些东西,如何恢复呢?
“好,你先行进屋守着,我去去就来。”
话音未落,刘全就走远了。有孙医士守着司徒渊,刘全放心。
但刘全也知道,孙医士医治司徒渊之时,肯定耗费了太多体力和精力,得让老孙头好好歇息,这往后,王爷还得靠他老孙头呢!
如今,司徒楠的人一直严守渊王府,渊王府的人不能出门,这帮瘟神什么时候走?这种鬼日子什么时候才结束?
再这么下去,是想要把他们渊王府的人活活饿死,逼疯吗?
司徒楠这个毫无人性的畜牲,老天爷怎么不快些收了他呢?
刘全真是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但又无力反抗!
真够窝囊的!
刘全骂骂咧咧地走远了,孙医士摇了摇头,轻叹,渊王府的生死,皆看司徒渊能不能渡过此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