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给整个城市带来一丝温暖和明亮。
送走了周老太太之后,酒楼里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渐散去,吃饭的客人也慢慢减少了一些。
沈草站在酒楼门口,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心中想着要不要去找沈玉安聊一聊最近发生的事情。
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前往沈玉安所在之处。
然而,当她来到沈玉安经常待着的地方时,却惊讶地发现他并不在这里。
经过一番打听,才得知他去了季凌风的房间。这让沈草不禁心生疑惑:他们俩以前的关系很好吗?因为就在刚才,她分明察觉到季凌风对待沈玉安的态度有些冷冰冰的,完全不像是好朋友之间应有的样子。
沈草轻轻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疑问从脑海中甩开,也许只是自己多心了吧。
不过,由于今天起床实在太早,此刻的她感到一阵倦意袭来。
于是,她决定先回房好好休息一下,等养足精神之后再去思考那些让人费解的问题。
她去了“梅”包厢。
当她走到床边时,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那双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室内软鞋上。
虽然不知道是谁放的,但她一眼就知道是给自己准备的。
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难道这是婉月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她轻轻地拿起其中一只鞋子,仔细端详起来。
那是一双淡绿色的软鞋,柔软的材质让人感觉仿佛踩在了云朵之上。
而更让她惊喜的是,鞋面还绣着一朵朵洁白如雪、芬芳四溢的栀子花——那可是她最钟爱的花朵啊!
她迫不及待地将双脚伸进鞋子里,试着走了几步。
神奇的是,这双鞋子的大小竟与她的脚完美契合,就像是专门为她量身定制的一般。
此刻,一股暖流从心底缓缓升起,弥漫至全身。她不由得感叹道:“婉月可真是太贴心啦!”
与此同时,在自己房间的季凌风突然间毫无征兆地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沈草不知道的是,这双软鞋是季凌风在看到她光脚之后,专门让鹤羽给她准备的。
他担心她光脚踩在地上,着凉。
季凌风静静地目送着沈玉安渐行渐远,直至那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他才缓缓收回目光。
然而,自那一刻起,他便如同一尊雕塑般定在了原地,许久未曾挪动分毫。
只见他紧紧地皱起双眉,仿佛两道深深的沟壑刻在了额头上,那张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却毫无表情,宛如一池死水般平静。
就连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受到了影响,温度骤降,寒意四溢。
若是熟知季凌风的人在此,定然能够一眼看出他这般模样意味着什么——他必定是遭遇了极为棘手、难以解决的难题。
此时,他的脑海中正不断闪现着前些时日鹤飞等人带回的那个惊人消息。
“主子,属下刚刚得到消息,我们安插在大夏国的线人有重大发现!
他们在那里察觉到了东方铭的行踪。”
听到这个名字,主子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这东方铭,自己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忙于调查那批神秘兵器的来龙去脉,居然把他给抛诸脑后了。
想当初,大庆国的皇帝突然传出病危的消息,一时间朝野震动。
而东方铭则瞅准时机,马不停蹄地赶回国内,与他那位兄长展开一场激烈的皇位争夺战。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不知东方铭的大哥通过何种途径,请来了一位医术高超的神医。
这位神医妙手回春,硬是将病入膏肓的皇帝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使其身体逐渐康复如初。
随着皇帝身体状况的好转,原本混乱不堪、动荡不安的大庆国局势也开始渐渐稳定下来。
皇帝对东方铭的野心心知肚明,自然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于是,一道圣旨降下,将东方铭打发到了大庆国的边关军营,美其名曰让他前去历练一番。
谁能想到,这个看似安分守己的东方铭,竟敢背着所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大夏国。
看来,他此番前来必定另有图谋。
“季大将军,您知道吗?在来此的一路上,我遭遇了一群行踪诡秘之人。
尽管他们费尽心机地想要掩盖自身真实身份,但我还是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于是乎,我当机立断,派遣手下亲信悄悄地跟踪他们一段时日。
果不其然,就在不经意间,我们竟从其中一人的身上发现了一个极为特殊的图腾!”
说着,沈玉安将一幅精心绘制的图腾图案呈递给季凌风。
只见季凌风缓缓接过画卷,定睛一看,这图腾竟是一朵以太阳花形态呈现的圆日图形。
他心中不禁一震,因为这种独特的图腾乃是大庆国的标志性象征之一。
据沈玉安所述,这个神秘图腾的颜色为深沉的黑色。
要知道,在大庆国中,亲卫们所佩戴的图腾颜色共有两种:一种是鲜艳如血的红色,它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的亲卫队;另一种便是眼前所见的这深邃黝黑之色,通常只会出现在王爷或是皇子所属的亲卫身上。
如此看来,东方铭八成是来到大夏国了,只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们的目的地是哪儿,这些都是需要去查清楚……
翌日一大早。
郊外。
沈草在跑步。
季凌风在一旁看着她。
他手上拿了一个精致的发簪。
没一会儿,沈草就跑到他跟前了。
“好精致的银簪子啊!”沈草一下就被这把发簪吸引了目光。
这根簪子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通体呈现出一朵栩栩如生的栀子花形状。
仔细看去,那洁白如雪的花瓣细腻而逼真,仿佛还散发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更令人惊艳的是,在花柄处镶嵌着一圈小巧玲珑的珍珠,它们圆润光滑,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与银色的簪身相互映衬,显得格外精致典雅。
\送给你。\
沈草听到这句话时,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递到自己眼前的这根银簪子上。
瞬间,一抹羞涩爬上了她的脸颊,她有些不好意思收下这份珍贵的礼物。
然而,季凌风似乎并没有给她太多犹豫的时间和空间,只见他迅速地将簪子塞进了她微微颤抖的手中。
\你看。\ 正当沈草还沉浸在收到礼物的惊喜之中时,季凌风突然出声说道,并伸手使劲儿一拔簪子顶端的花苞部分。
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看似娇柔的花苞竟然就这样被轻易地拔了下来。
随后,季凌风顺势拿起身旁一根足有拇指粗细的树枝,然后用那刚刚摘下的花苞轻轻一扫。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原本坚硬粗壮的树枝竟如同脆弱的纸张一般,瞬间断成了两半。
这簪子竟是如此锋利无比!
“这是一把小巧玲珑的匕首!”他轻声说道,话语刚落,只见他动作娴熟地将那把匕首重新插入了原本的位置。
与此同时,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接过了那支精致的银簪子。
她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手中的银簪子,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紧接着,她开始按照季凌风方才展示过的步骤,轻轻握住银簪子,然后缓缓地、稳稳地将其中藏匿的匕首给拔了出来。
当这把小小的匕首完全展现在她眼前时,她不禁惊叹于它的巧夺天工。
这把匕首虽然体积不大,但握在她的手中却恰到好处,宛如为她量身定制一般。
而且,它颇具重量,沉甸甸的感觉让她心生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令人称奇的是,这匕首的尺寸设计得极为精妙,刚好能够严丝合缝地塞入那支银簪子里。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匕首的刀柄被雕琢成了一朵栩栩如生的栀子花形状,洁白如雪,优雅动人。
如此独特的设计使得这把匕首在未出鞘时,仅仅露出那美丽的栀子花花柄在外头。
不知情的人乍一看去,定然会误以为她只是簪了一支别致的发簪而已,压根想不到这看似普通的饰品竟然暗藏玄机——里面藏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
“季大哥,你为何想要赠予我此物呢?”沈草轻柔地握着手中那支精致的银簪子,微微歪过头,如水般清澈的眼眸凝视着季凌风,轻声问道。
此刻的季凌风正低垂着眼帘,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眼前这位女子身上。
只见她微微歪着头,俏皮可爱的模样令人心动不已。
那双浓密卷翘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轻颤动,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而那一对水灵灵的杏眼,则似深潭一般,透着明亮的光芒,仿佛能洞悉人心。
季凌风一时间竟然看得有些失神了,险些就要沉溺于这双透彻纯净的眸子之中无法自拔。
就在这时,耳畔传来了沈草清脆悦耳的声音:“季大哥?”
听到呼唤声,季凌风猛地回过神来,心中不禁一阵慌乱。
他连忙移开目光,掩饰住内心的失态,仓促应道:“哦!”
稍稍定了定神后,他接着说道:“此乃一支银簪子,我将它赠于你,是希望它能够成为你的护身之物。
这支簪子的尺寸恰到好处,刚好方便你藏匿于身侧。
倘若日后遭遇险境,你便可取出它来抵御外敌,以护自身周全。”
说罢,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沈草,眼中满是关切之意。
沈草满心欢喜地注视着手中这把精致小巧的匕首,越看越是喜爱。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银簪,试图往头发里簪去。
然而,或许是因为她不常做这样的事情,又或者是这银簪的形状不太容易固定,她摆弄了好半天,却始终无法成功将其簪稳。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关注着她的季凌风走了过来。
他轻声说道:“我来。”
然后,他轻轻地从沈草有些慌乱的手中接过那支银簪,手法娴熟而轻柔,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般,小心地将银簪插入了沈草的发丝之间。
当季凌风完成这一动作后,退后两步仔细端详起来。
阳光洒落在沈草身上,映照着那支银簪闪烁出点点光芒,与她柔顺的秀发相互映衬,显得格外美丽动人。
季凌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轻声说道:“很适合你。”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唯有眼前的佳人以及那点缀其上的银簪成为了唯一的焦点。
太阳已经升上半空。
早起的凉意也被阳光赶走。
两人并排坐在地上。
沈草身下有一个软垫。
这个软垫自从第一天和季凌风习武以后就有了。
“季大哥,你是不是要走了?”沈草玩着手上的枯草,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嗯。”
沈草手上一顿,枯草被她捏断。
“什么时候定了吗?”声音里透露了一些不舍。
“暂时没有,但是应该不会太久了。”
“哦。”
“那你们要调查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了吗?”
季凌风顿了顿,看了一眼低头玩着枯草的沈草。
“都调查清楚了。”
“那……”
沈草没有说出那句“那我们以后还会在见面吗?”
季凌风耐心地等着她后面的话。
沈草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然后才缓缓开口。
“那就祝你以后一切顺利。”
“永远都会凯旋而归。”
说完她扔掉枯草,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然后仰头举起自己的手。
季凌风低头看了看眼前的小手,素手纤细如葱,指甲晶莹剔透。
他将自己的手伸过去。
两只手停在半空中。
一大一小。
一黑一白。
沈草笑着将自己的手往前送了送。
“啪!”
“那就一言为定了!”
“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永远凯旋而归!!”
说完沈草就站了起来。
季凌风站起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还在想,刚刚沈草碰到自己手的时候,那柔软的触感。
好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挠了挠他的手心。
又在他心间留下一丝痒。
“好。”他声音沙哑,轻轻吐出一个字。
以前每次上战场,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凯旋而归。
因为从他懂事开始,他的父亲就告诉他,“马革裹尸”才是一个军人最终归宿。
他也将这几个字刻在了心上。
所以他每次打仗都是最拼命,最不要命的那一个。
这也让他小小年纪就靠自己走到了今天。
“永远凯旋而归”这几乎是不可能,也可以说是无理的要求了。
但他还是答应了她。
他以前不会轻易答应这种无理又不可能完成的承诺。
这一次,他想要承诺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