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工厂的地下三层，曾经的机床车间已经被改造成一个巨大的计算中心。无数服务器整齐排列，蓝光在线缆间流淌，仿佛某种生命的脉络。
\好大的手笔。\史密斯小声说，\这些设备至少价值几十亿。\
林雨晨快速检查着设备型号：\全是最新一代的量子计算机。难怪防火墙抵挡不住，光是运算能力就超过了警局主机房百倍。\
车间中央矗立着一座金属塔状建筑，那是信号增幅装置的核心。蓝色的能量在塔身上游走，不断向上方的天窗喷射。
\小心。\秦川指着地面，\你们看。\
金属地板上画满了复杂的回路，像某种巨大的电路板。但仔细观察会发现，那些线条组成的几何图案，与楼上感染者的移动轨迹完全一致。
\这是......\小雪握紧晶体，\某种能量阵列？\
\没错。\一个声音从暗处传来，\这是我研究二十年的成果。生物能量与量子计算的完美结合。\
张明德从阴影中走出。他穿着一件白大褂，胸前别着工作牌，就像一个普通的科研人员。但他的眼睛泛着不自然的蓝光，比其他感染者更加明亮。
\你的实验要结束了。\秦川说，\特别行动组已经控制了地面。\
\结束？\张明德笑了，\恰恰相反，真正的实验才刚刚开始。\
他打了个响指。原本昏暗的车间突然亮起。众人这才发现，在那些服务器后面，还藏着数十个巨大的培养舱。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一个人形生物，外表介于克隆体和人类之间。
\这些都是失败的实验品。\张明德说，\但他们的意识还在，只是被困在量子态的夹缝中。现在，是时候让他们回归了。\
他走向控制台，开始输入命令。培养舱中的液体开始翻滚，那些实验体的身体也随之抽搐。
\住手！\史密斯举枪，\你会害死他们！\
\死？\张明德头也不回，\他们早就死了。我只是给他们一个重生的机会。当所有的意识都连接在一起，生与死的界限将不再存在。\
控制台上的显示屏开始闪烁。大量数据快速滚动，那是被储存的意识碎片正在重新组合。
\林雨晨。\秦川低声说，\能黑进系统吗？\
\试试看。\她迅速连接设备，但很快皱眉，\不行。加密等级太高，而且......\
\而且什么？\
\这些代码，和你父亲的防火墙很像。\林雨晨说，\但被扭曲了，变成了某种更邪恶的东西。\
张明德转过身：\当然像。因为这本来就是我们一起开发的。只是你父亲选择了掩埋真相，而我选择了继续前进。\
\你管这叫前进？\秦川指着那些痛苦抽搐的实验体，\用活人做实验，扭曲他们的意识？\
\为了进化，总要付出代价。\张明德说，\你以为你父亲就没有做过吗？那些注射了药物的警员，那些失踪的实验体，哪一个不是他亲手......\
\够了！\秦川怒吼，举起配枪。
但张明德只是微笑：\你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当年的实验，你也不会拥有现在的能力。\
话音未落，一股强大的能量波从他体内爆发。蓝色的光芒瞬间充满整个空间，所有的设备都开始剧烈震动。
\该死！\史密斯咒骂一声，\他把自己也改造了！\
确实，张明德的状态比之前见过的任何实验体都要强大。能量不是从外部注入，而是从每个细胞中自然涌现。
\完美的结合。\他张开双臂，\人类的意识与量子态能量的完美统一。这就是进化的终点！\
培养舱中的实验体突然同时睁开眼睛。他们的眼中都闪烁着相同的蓝光，就像被某种更高级的意识控制了一样。
\它们醒了。\小雪惊呼，\但不对劲。这些不是原来的意识，而是......\
\而是我的延伸。\张明德说，\当足够多的意识碎片重组在一起，就会诞生一个全新的存在。一个真正超越人类的物种！\
实验体们开始挣脱束缚。培养液从破损的舱体中流出，但他们的身体依然漂浮在空中，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支撑着。
\分散！\秦川大喊，\小心他们的能量攻击！\
话音未落，第一波冲击就到来了。蓝色的能量化作无数道闪电，在空间中肆虐。所有的掩体都被轻易击穿，连金属都开始融化。
\林雨晨！\史密斯在枪声中喊道，\继续尝试入侵系统！\
\但需要时间！\她飞快地敲击键盘，\至少十分钟！\
\交给我！\小雪举起晶体，试图建立防御屏障。但这次的攻击太过强大，能量屏障在剧烈的冲击下不断颤抖。
张明德站在控制台前，欣赏着这场混乱：\看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力量。当所有的意识统一，当所有的能量同步，人类将不再是碳基生命的囚徒！\
他伸出手，更多的能量从指尖迸发。那些实验体立即做出相同的动作，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能量回路。
\不好！\林雨晨惊呼，\他要引发链式反应！如果能量场完全共振......\
但已经来不及阻止了。第一波能量风暴已经突破了防御屏障，将所有人都掀翻在地。
就在这危急时刻，小雪突然有了奇怪的感觉。晶体中的能量似乎在和什么产生共鸣，但不是来自张明德或实验体，而是来自......\
\地下。\她喃喃自语，\还有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