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呦呦看着也是真眼馋,上辈子上学的时候,她就属于酒量好的,但那时候不怎么喜欢喝酒。
但可能是遗传关系,沈知秋酒量好,她虽然一年喝不了几次,但四五十度的白酒,半斤左右没什么关系。
这会儿就有点眼馋。
沈知秋瞅着闺女眼巴巴的小眼神,表示:“来闺女,爹也给你倒一小盅。”
李静舒立刻飘过来眼刀,嘴里还啧了一声。
“有没有正形,你闺女现在多大?”
沈知秋倒酒的手都跟着一颤,嬉皮笑脸的安抚媳妇:
“别啧啊媳妇,你一啧啧,我倒酒都手抖,再说了,就一小盅,让她尝尝味儿。”
大宝几个偷笑,笑的李静舒有点尴尬,在桌子底下踢了沈知秋一脚,不理他了,
主要是这男人,从上辈子他们闺女两三岁的时候,喝酒,就用筷子沾酒给尝味儿。
那时候闺女一尝一咧嘴,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尝酒长大的。
闺女不好酒,酒量却很好。
这不,瞅瞅她闺女,一口下肚,那么辣的酒,眉头都没皱一下。
结果,沈鹿鸣举小手手:“爹我也想尝尝。”
沈知秋刚想说,那行,爹也给你倒一杯。
就被李静舒在桌子下面又踢一脚。
沈鹿鸣立刻不服:“娘,你踢我作甚,为啥姐姐能尝我不能尝?”
“啊?踢着你啦?好儿子真对不住啊,踢错啦!”
这一下子,更是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沈知秋也笑道:“行啦,看在你替我挨一脚的份儿上,爹让你尝尝。”
他也没单独给儿子倒酒,只是把自己的半盅酒递给了儿子。
谁知沈鹿鸣这方面不随他,也不像闺女,这小孩是一口倒,真的就一口,小脸就红了,晃晃悠悠倒在炕头,呼呼睡了过去。
李静舒气死了,抱着儿子心疼的不行:“你就是没个当爹的样儿,这么小也敢让他喝酒,真不怕喝坏了。”
但沈知秋却举着杯子和他闺女,以及大宝几个碰杯表示:“没事,睡一觉就好。”
二丫嘴里嗦着排骨笑看着,气氛一时间温馨无比。
可能一杯杯下肚,沈知秋慢慢的也上了头,就有点话多。
“哎,你们看那傅怀安,人家那样的家世,先不说他爷他爹他娘什么身份,就说他那奶奶,身份都高贵成啥样儿了,
可人家那军功也是真刀真枪的打出来的,这十八岁的怀远将军,更是差点丢了性命。”
沈呦呦也拿着一块排骨,刚将肉咬进嘴里,还没嚼呢,
听他爹讲完这些没下文了,心想:“继续啊,要说啥这是?”
“来,喝酒,”
沈知秋不知道他闺女吐槽他,又砸吧一口酒,吃了口腰花,还不忘冲着他媳妇抛媚眼:
“还是我媳妇心疼我,知道给我补补。”
又遭到他媳妇一个白眼。
这才继续道:“所以说,男人想要顶天立地,不看出身,不看家世,
那是要靠自己的真本事,你们几个小子以后咋样,那得靠你们自个,小子们,往后好好干,混出个人样儿来。”
沈知秋今日的表现,其实是有点反常的,大虎几个今日都在外面忙别的事情,不知道仓储衙具体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今日在仓储衙,沈知秋和另一位管事发生了口角。
他们三个以前也听过一些风言风语,还是三叔按压着他们,不让闹的。
所以今日的事儿,他们也没上心,只当是有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至于口角,不用问也知道,他们家三叔绝对不会吃亏。
确实,沈知秋是没有吃亏,而且把对方骂的狗血淋头,好几位主事官员阻拦都阻拦不住。
甚至后面魏大人都惊动了。
那位主事也被魏大人训斥一顿。
但沈知秋心里还是不舒服。
“知道了,三叔,我们肯定好好干,给您在仓储衙长脸。”
大宝心细,察觉到了三叔的不对劲儿,但他寻思,肯定是三叔为今日的事儿,有些上火,想让他们好好干,别让人看扁喽。
“三舅(干爹),你放心吧。”
石头和大虎也紧跟着保证。
晚上睡觉的时候,
沈鹿鸣,和两个姐姐今日睡的一间屋子,因为他被他爹赶出来了。
三个哥哥早上要上衙,还要起的很早,怕吵醒他就没带他。
之前喝酒后睡了一觉,半夜就没了睡意。
这会正平躺在两个姐姐中间,两条小腿还翘着二郎腿,手枕在脑后,长叹一声:
“哎,不晓得哥哥什么时候能好利索,这次真是遭了大罪!”
“姐姐,你睡了没,陪我唠唠嗑好不?”
“你说哥哥那里的郎中医术能不能行,有没有你的医术好,别再给耽误啦!”
“我瞧着他们就错了,哥哥受伤了不该让哥哥回来瞧病吗?反正受伤了也不能打仗了,干脆回来好好修养呗。”
“如果回来,先不说顺天府有那些好郎中,就说你和郭爷爷也能去给看看,心口中箭,那是多严重的伤啊,可不能马虎。”
瞅瞅给他弟弟操心的,沈呦呦听的都一阵恍惚。
按理说,过完年沈鹿鸣还不到八岁,说话那语气有时候像她爹,有时候像她爷,有时候像她奶,
甚至有时候,还特别像太爷。
虽然这会儿沈呦呦已经困的快睁不开眼睛了,弟弟还在她旁边一个劲儿的念叨。
她也只能翻了个身,把后背给他弟弟看,嘴里嘟囔道:“你就别操心了,人家是谁啊?
不是说了御医也跟着去吗?
再说了,他哪里的郎中,和郭爷爷比咋样我不知道,但比你姐我绝对是强上许多的。”
这主要是沈呦呦对自己门清,她能研究出那些药品,知道的多,也是因为前世的记忆,自己的医术,撑死也就是个半吊子的水平。
就他弟弟,那对他是绝对的盲目自信,认为姐姐无所不能。
“姐姐,你别睡啊,你和哥哥关系不是也挺好的,按理说也是朋友了吧,咋就对哥哥一点不关心?”
沈呦呦被弟弟扒拉的实在没脾气了,翻起身,抓住他作乱的两只小手。
但眼睛依旧没有睁开:“我和他算哪门子朋友,他和咱爹关系不错,虽然你明面上叫他哥哥,
可如果按照他和咱爹交往来说,他应该算是长辈,用不着我一个小辈操心。”
沈鹿鸣一个咕噜爬起来:“哥哥才多大呀,咋就是长辈啦?”
沈呦呦是真不想给弟弟讲这个,她现在就想睡觉,奈何弟弟不肯放过她,只能迷迷糊糊的解释:
“跟年龄没关系,你没听见过阿池叫咱爹沈哥吗?”
沈鹿鸣黑亮亮的眼睛,咕噜咕噜转:“那我还听见过阿池哥哥叫咱爹沈叔呢?那到底是叫哥,还是叫叔?”
实在受不了的沈呦呦:“哎呀,你纠结这个干啥,爱叫啥叫啥吧,咱能不能睡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