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那群人的身影在转角处彻底消失不见。
“咱们走吧。”
“哦,行。”
容辞刚走了没几步,手包里的手机骤然震动起来。
她停下脚步,掏出手机一看,眉头不自觉地皱起,赶忙接通电话,“刘叔,出什么事了?”
刘叔在电话那头慌慌张张地说:“小姐……老爷刚才突然发病……疼得特别厉害,我已经叫了救护车,您要不要回来一趟?”
容辞脸色瞬间大变,想都没想就说道:“我马上回去。”
“小姐……”
刘叔着急地说,“救护车已经到了,我会陪着老爷,您直接去医院就行。”
“好的。”
挂断电话后,容辞的脑子刹那间一片空白,随后才慢慢恢复清醒。
她转向单雪赟说道:“我爷爷突然生病被送去医院了,我现在得赶紧过去。”
她抬手揉了揉额头,像是这样能辅助自己思考,语速很快地接着说:“我去不了见他们了,要不你也先回去吧,下次有机会再带你认识他们。”
“可我们都已经到这儿了。”
单雪赟瞧了瞧不远处的包厢,又看了看她,“都到跟前了,不去的话是不是不太妥当?”
但再不妥当,也比不上她爷爷的身体健康重要,“我会在出租车上打电话跟他们解释。”
“要不这样,您去医院,我去跟他们说明情况,有人当面解释应该会好一些。”
容辞皱起眉头,似乎有些迟疑。
单雪赟见她一脸犹豫,便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爷爷的病情危急,让容辞来不及过多考虑,于是她快速回应:“那行吧,你多留个心眼,要是有任何状况就给我打电话。”
单雪赟点头应允,容辞迅速转身回到电梯里,离开天上人间后打车赶往医院。
等她赶到时,柳老已经被推进急救室进行紧急救治。
汤姆早已在场,他正拿着手机通话,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明显怒意。
“她任性你就由着她?上次她私自跑到容辞的工作地点闹事,我还没找她算账,现在马上带她过来,我已经安排好配型时间了。”
“爱丽丝才二十岁,她看到针头都会晕,这你又不是不清楚。要是配型成功,让她抽骨髓……那么痛苦,你觉得你宝贝女儿能承受得住吗?”
汤姆眼神一冷,“照你这么说,要是配型成功,就因为迁就她怕疼,就不抽了?”
“我不是说不抽,”电话那头的声音意识到不妥,也冷静了下来,试着放软语气,“老公,容辞她配型了吗?柳老一辈子的心血几乎都花在他孙女身上了,我们爱丽丝……从她出生到现在,他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但他却从来没看过我们爱丽丝一眼。现在出了事……你到时候要怎么跟爱丽丝交代?”
汤姆的脸色自始至终冷得像冰霜,此刻更是寒意凛冽。
“你打算告诉爱丽丝,在我之前你还有过一任妻子,在她之前还有个女儿?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不让她知道这些事吗?”
汤姆的眼神变得深邃难测,紧接着直接挂断了电话。
刘叔办完手续,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小姐,您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汤姆的心莫名一沉,转过身,便看到容辞已经朝着刘叔走去。
从他所处的这个角度,只能瞧见她的侧脸。
容辞神色焦急,看不出来她是否听到了刚才的对话,“爷爷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发病呢?他不是一直在吃药吗?”
刘叔年近五十,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药物的效果会随着时间慢慢减弱,尤其是药量不断加大之后,有时候根本控制不住病情。从去年老爷出院开始,他就一直在服药,最近疼得厉害,又怕您担心,所以加大了药量。”
容辞听完没有吭声,抬起手抓了抓头发,扯得头皮一阵阵地疼,仿佛这样做能缓解内心的痛苦。
与此同时,在天上人间的包厢里。
光线昏暗,安庭深手指间夹着透明的高脚杯,杯中的红酒轻轻晃动。
他手里摆弄着钢笔,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听着对面的人滔滔不绝地介绍着。
他半眯着眼睛,看似没有在听,可要是仔细观察他手中钢笔转动的弧度,又会感觉他其实在专注地聆听。
吴秘书安静地站在沙发后面,手中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一条短信跳了出来:
【今天跟夏总谈电影投资的那个女孩,是不是你们安总的心上人?】
谈电影投资?
吴秘书想起刚才碰到了容辞,赶忙回复了一条:【是,出什么事了吗?】
【哎呀,要是你们安总真喜欢她,赶紧让天上人间的人把她带走吧。那姑娘是不是缺心眼啊?这地方的酒能随便喝吗?那酒里被下了东西!】
吴秘书立刻皱起了眉头,看了看坐在真皮沙发上的安庭深,低头走上前去,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安总,柳小姐好像出事了。”
安庭深听后转过头来看向她,吴秘书把短信内容展示给他。
吴秘书满心疑惑,按照这个圈子的行事规则,除非有人完全不把安庭深放在眼里,不然谁敢这么大胆地对柳小姐动手?
她可是亲眼见过安庭深吩咐罗秘书传达下去的意思。
虽说夏总是个有影响力的人物,但西丰集团远远比不上St集团,他也达不到安庭深的地位。
单雪赟只觉得全身血液流动加速,脸颊和身体各处都变得滚烫,渐渐地,身体绵软无力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会碰上这样的事情。
她满心皆是愤怒与恐惧,手指不受控制地剧烈哆嗦起来。
灯光忽闪忽灭,周遭氛围一片混乱,音乐震得人耳朵生疼,甚至有些人压根没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情。
“模样还挺标致,这张脸倒是眼生。”
一只手毫无顾忌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哟,这么狠狠地瞪着我干嘛,我又不会白白睡了你。”
“离我远点!”
“我可不喜欢太泼辣的女人,刚才你说你也想拍戏?真奇怪,现在漂亮女人都不爱当演员了,反倒喜欢捣鼓导演那一套。”
男人笑出声来,“圈子里谁不知道,柳容辞二十三岁拍第一部电影,全靠背后的男人捧红的。虽说我请不来张文远那样的大腕当制片人管后期,但我有的是钱。只是你可没她那姿色。”
单雪赟的意识已然模糊不清,可神经还是被这番话狠狠刺痛。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她猛地用力推了那男人一把。
那男人毫无防备,差点就摔倒在地。
“脾气还挺倔。”
他冷笑一声,掐灭手中的烟头,就开始动手撕扯她的衣服。
“给你面子你不要。”
天气渐渐变热,她穿的衣服本就不多,今天更是穿了条裙子,男人手法娴熟地扒掉了她的衣物,很快她就被压在沙发上,衣衫不整。
单雪赟尖叫个不停,除了尖叫,她实在是无计可施。
周围嘈杂喧闹,但她仍感觉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看她的笑话,那种赤裸裸的屈辱感瞬间蔓延至全身。
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包厢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个身形修长、气质冷峻的身影,带着强大的气场走进来。
包厢里光线昏暗,只能隐隐约约瞧见他的轮廓。
安庭深眉头紧紧皱着,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便径直朝着沙发上交叠的身影走去。
单雪赟借着忽明忽暗的光线,看到那个身影走近,药效似乎暂时退了一些。
那一刻她心想,门当户对不过只能算得上合适,根本算不上爱情。
安庭深动作干净利落,那男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他一把提起扔到了一旁。
低头看到沙发上狼狈不堪的脸时,他又皱了皱眉。
他转身看向紧跟在身后的吴秘书,吴秘书摇了摇头,示意柳小姐不在这里。
“这不是安总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男人俊美的脸庞上恢复了冷漠的神情,女人柔软滚烫的手臂紧紧缠了上来,带着哭腔的声音满是恐慌,“安总……安总救救我……求您救救我……”
那张泪流满面的脸滚烫无比,浑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救救我……别抛下我……”
安庭深低头看着她,皱了皱眉头,显然看出她是被人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