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陈七从诏狱的小旗头到断金局的捕快,再到总捕快,现在更是一跃成为四大神捕之人,期间只是不到两年载。同是诏狱出身,为何陈惊羽就能走运,反观自己还在诏狱里头挖坑刨土?
不怕兄弟穷嘻嘻,就怕兄弟升官发财,亲兄弟也会不平稳啊!
可这话陈七不能傻愣头说出,只叹了口气。
“唉,小的哪能和陈大人您比啊,小的还在诏狱里头混日子呢,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怕是在牢里头做到死的了。”
这事也怨不得谁,陈七从八品武夫到现在的三品,没见在江南查案九死一生?没见武功高强能一人之力杀四大护法?还有断金局的悬疑命案动动手指就轻松解决?怪不得能得皇上的恩宠。
没有真本事还未必能走到这地步,马六心服口服,今日听陈七请诏狱的兄弟们喝酒,心头暖乎,说明心里头还念着兄弟几个。
陈七以为只是他客套话,弯腰抬脚就要请他先行,脑袋上传来一声叹息:“可我看你这功夫并未落下,身手还算敏捷,怎就在诏狱出不来了?”
这是啥意思?
陈七脑袋懵了,是他喝酒喝多不?
陈惊羽拍他肩膀抬起下巴点点酒楼后院里的亭子:““走,我们去后院聊聊,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马六云里雾里地被陈惊羽拽着往后院走,心里头七上八下的,不明白这位昔日的同僚今日为何突然对他如此上心。
到了后院,陈惊羽找了个僻静处站定,看着马六:“你在诏狱也有不少年头了吧?”
马六点头,有些忐忑:“满打满算也有三年了。”
“三年啊......”陈惊羽负手而立,“按锦衣卫规矩,在三年待够,若表现良好,当有晋升机会,为何你仍在底层吃苦?你可知为何?”
马六苦笑,挠了挠头:“小的哪知道呢,许是小的运气不佳,又或是小的能力有限,不得大人赏识吧。”
这事马六对谢崇年有怨言,做牛做马三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也能熬得上个总旗头,不知是故意还是咋的?每年评绩都没他的名字。
陈惊羽摇头:“兄弟我在诏狱多得你的照顾,没有兄弟也不会有我今日,而且,你的身手也不弱,若是换做旁人,早就升上去了。”
马六心头一热,眼眶微红:“陈大人,您这话可真折煞小的了,小的能得您如此评价,便是死也值了。”
“断金局有几个位置空出,本想是等明年开春的武科选人,可我欲想挑出两人做长随,身边之人必定是知根知底之人,才放心。我且问你可想来断金局?”
一股凉风吹过,马六的酒意彻底醒了七八分,浑身止不住颤抖,两眼瞪大,哆嗦道:“这......这......陈大人可是说真的?”
“自然,我如今之位还会诓你成?你若是不信可去断金局问问,我陈惊羽说话算话,何时骗过你?只要你点头,我即刻安排,最好月底就可到断金局上任。”
马六没想到喝个酒还有意外之喜,掐了自己手臂一把,这不是梦!在神捕身边做长随,那简直就是一步登天!
马六激动地语无伦次:“陈......陈大人,小的......小的愿意!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可很快又冷静下来:“那谢旗头那边该如何......”还有腾五,怎么就忘记这一茬了!腾五还留在诏狱里头,他飞黄腾达了,腾五咋整啊!
陈惊羽看出他脸上的纠结,知道他心中所想:“还有腾五,自然也不会落下他,你放心,长随位置有两,正好你们两人替上,但有需要一个契机,不然让人无端提拔,恐惹人非议。”
马六脑袋机灵,一听这话就是有事需要相托,且和诏狱有关,试探一问:“陈大人只管吩咐,只要兄弟两人能帮得上忙的,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惊羽等得就是这句话,笑意眼不达底。
“最近诏狱可有新犯?”
马六心中更是笃定陈大人必有要事相商,连忙点头:“有的有的,前两日刚关进来一个,听说还是个读书人呢!”
“女子?”
“不是,是个年而立的男人,据说犯了事被抓进来的,具体犯了啥事儿小的也不清楚,大人您也知道,咱们诏狱的规矩,不该问的不能问。”
陈惊羽皱眉,人不是在诏狱?不应该啊,锦衣卫大出动人只能丢入诏狱,除非是私藏在府,可私藏犯人乃是重罪,林啸天没必要冒这个险。
除非......
除非这个人和林啸天关系匪浅,让他甘愿冒这个险。
陈惊羽心头有了计较,又问:“那诏狱里可还有其他人犯?”
马六挠挠头:“这诏狱里每日人来人往的,小的哪记得住啊,不过最近倒是关进来不少江湖人士,似乎和什么江湖门派有关,陈大人可是想问女子?小的在最近在二层,三层是腾五负责,小的这就去帮您打听打听,看看是否有您要找的女子。”
陈惊羽点头:“有劳兄弟了,此事若成,我必有重谢。”
马六拍了拍胸脯:“陈大人直管放心,随后我传信至大人。”
临走时陈惊羽嘱咐:“此事务必勿要他人知晓,涉及断金局的一门重案,若是走漏了风声,所知之人都恐有性命之忧。你办事我放心,但还需谨慎为上。”
马六点头如捣蒜:“小的明白,小的定当守口如瓶,绝不透露半个字!”
两人再回到雅间,腾五混在人群中,正和几个诏狱的兄弟喝得尽兴,见陈惊羽和陆柄回来,腾五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笑道:“陈大人可算回来了,再不来,兄弟们可要把这醉仙楼给喝垮咯!”
马六拉着他到一旁喝酒,脑袋凑在一块嘀咕。
次日陈惊羽和陆柄正在江南七怪出命案的京城分舵搜线索,见马六骑着马赶到,对他打个手势。
两人走到角落,马六喘着粗气道:“陈大人,小的打听清楚了,诏狱三层最近确实关了个女子,不过是单独关押,那日正好是腾五值夜,是谢大人亲手将她送进去的,听说此女子身份尊贵,不能与其他犯人共处一室,以防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