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冰层的爆炸余波尚未平息,徐麟在联合国医院的病床上悠悠转醒。消毒水的刺鼻气味混着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将他从意识的深渊拽回现实。他下意识摸向胸口,那里还残留着植入南极晶体碎片时的灼痛,但皮肤表面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淡粉色的疤痕,形状竟与血蛭图腾的螺旋纹路隐约重合。
“你终于醒了。”叶默推门而入,玄色道袍下摆还沾着北极基地的冰晶碎屑,手中平板电脑泛着幽蓝的冷光。魏小周紧随其后,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怀里抱着厚重的硬盘,数据线还在滴滴答答传输着数据。
徐麟刚要开口询问,窗外突然传来震天的欢呼声。透过百叶窗的缝隙,他看见街道上人群挥舞着各国国旗,巨大的投影屏幕上正播放着聚合体崩塌的画面,主播声嘶力竭地喊着“人类胜利”。但叶默和魏小周的脸色却如临大敌,平板电脑上密密麻麻的基因图谱不断跳动,硬盘指示灯疯狂闪烁。
“别被表面的和平骗了。”叶默将平板电脑推到徐麟面前,屏幕上是一段模糊的深海监控录像。在马里亚纳海沟的漆黑深渊中,一块菱形晶体缓缓沉入海底,周围环绕着数十个泛着幽蓝荧光的身影——它们有着人类的轮廓,却长着血蛭般的触须,在晶体周围编织出诡异的图腾。“聚合体爆炸时,有块晶体碎片坠入海沟,这些...东西,正在用它重组新的基因网络。”
魏小周重重将硬盘拍在床头柜上,金属碰撞声惊得徐麟一颤:“更糟的是,全球基因库的数据被篡改了。所有人类的基因链里,都多了0.01%的异常片段,和血蛭基因序列匹配度高达99.7%。而你,徐麟——”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如刀,“你的基因变异率是100%。”
病房陷入死寂,只有监护仪的滴答声愈发急促。徐麟盯着自己的掌心,那里没有任何图腾痕迹,但他能感觉到,某种滚烫的东西正在血管里流淌,像是无数细小的虫蚁在啃噬他的细胞。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亚特兰蒂斯大祭司的冷笑、098支离破碎的身躯、陈凯沉入冰海前最后的笑容......
“国际刑警刚传来消息。”叶默打破沉默,调出另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欧洲某实验室的走廊鲜血横流,尸体呈诡异的跪拜姿势围绕着中央的图腾,而墙壁上用鲜血书写的“097还活着”几个大字,赫然是李明的笔迹。“三天前的案子,dNA检测显示凶手早在十年前就该化为灰烬,但现场却提取到了完整的李明基因样本。”
徐麟猛地抓住床头的栏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想起在北极基地,098临终前植入他脑海的画面——南极洲冰层深处,还有一个庞大的基因聚合体核心尚未被摧毁,那里沉睡着36个与他相同的“容器”。难道李明的复活,和这些容器有关?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敲响。护士送来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木盒,表面刻着亚特兰蒂斯的螺旋纹路。徐麟颤抖着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前世的特工证件,编号“097”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旁边压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的字迹力透纸背:“北极圈的冰层下,还有36个和你一样的‘容器’,编号001-036。找到他们,或者杀了他们——这是你唯一的活路。”
“等等!”魏小周突然夺过纸条,对着灯光仔细端详,“纸张纤维检测显示,这是1947年美国罗斯威尔事件后,军方特供的加密信纸。而这个编号......”他迅速敲击笔记本电脑,调取尘封的档案,“001号容器的资料最后更新于1963年,记录显示他在南极科考时失踪——和我们发现的外星飞船时间线完全吻合。”
叶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从道袍里掏出一本破旧的古籍,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张照片。照片上,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南极冰原上,背景是若隐若现的金属巨物。其中一个青年的面容,竟与徐麟如出一辙。“这是茅山祖师爷留下的手记,1947年,他们曾在南极封印过一个‘天外邪物’,而封印的关键,正是36个‘基因容器’。”
徐麟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所有线索在脑海中疯狂碰撞。他以为摧毁聚合体就结束了这场噩梦,却没想到自己只是掀开了冰山一角。从东南亚的人体实验到南极的外星基因库,从星和生物的阴谋到十二宫杀手的重现,这一切背后,似乎都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操控。
“还有更诡异的。”魏小周调出卫星云图,全球各地的光点如繁星闪烁,“这些是新出现的基因异常热点,分布位置和1963年到1980年间的十二宫杀手案件完全重合。而最近的一个热点......”他放大地图,红色光点正位于徐麟老家的小镇,“就在你出生的医院。”
病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徐麟突然想起小时候,奶奶总说他出生那天,天空出现了血色的漩涡,而他的襁褓里,不知为何多了一枚刻着螺旋纹路的玉佩。当时他以为是迷信,现在看来,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卷入了这场跨越百年的基因阴谋。
“我要回小镇。”徐麟掀开被子,不顾叶默的阻拦,“所有的起点都在那里,也许能找到关于36个容器的线索。”他穿上外套,警徽在胸前泛着冷光,这个曾经让他觉得格格不入的标志,此刻却成了他唯一的底气。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一条匿名短信映入眼帘:“欢迎回家,097。你的兄弟姐妹们,都在等你——或者说,等你死。”短信附带的定位,正是小镇废弃的精神病院,那里曾是1963年南极科考队回国后的隔离点。
徐麟握紧手机,警徽与掌心的疤痕同时发热。他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真相还是陷阱,但他清楚,作为097号容器,作为一名警察,他别无选择。“联系国际刑警,让他们封锁小镇。”他对魏小周说,又转头看向叶默,“准备好你的桃木剑,这次,我们可能要面对的不只是基因怪物。”
当徐麟踏出医院大门时,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街道上的人群仍在欢呼,但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在那废弃的精神病院里,36个容器的秘密,十二宫杀手的真相,以及外星文明与人类基因的终极博弈,正在黑暗中静静等待着他的到来。而他的警徽,将是刺破这场阴谋的第一缕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