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出什么事了吗?”
陈嫂从走廊路过,听见丁渝房间有声响,赶忙走过来问一嘴。
丁渝说话艰难,“没……没事,不小心碰倒了东西,不要紧。”
陈嫂看着没有光线的门缝,“好,夫人有事随时叫我。”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远去,陈绪松开了桎梏在丁渝脖子上的手。
刚才丁渝摸索着去开灯,陈绪猝不及防地以雷霆之势掐住她的脖子。
借着手机并不清晰的暗芒,丁渝看见陈绪沉郁冷暗的眼睛里满是猩红,那双眼睛看她的神情阴森可怖,仿佛随时都要杀了她。
丁渝险些被他掐得喘不过气。
“咳咳咳……”
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丁渝如获大赦,疯狂抽鼻子汲气。
她没问陈绪身上为什么这么多血,也没追究陈绪的异常,敛了敛神后站起身说:“我去找件干净的外套挡一下身上的血,然后去你房间帮你拿换洗的衣服。”
陈绪撑着一条腿倚在墙上,平日里的斯文与和气荡然无存,“怕我么?”
丁渝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的脖子,大方承认:“怕。”
陈绪坐在地上,手肘撑着膝盖,神情倦怠,“和我合作,以后面对的都会是这样的日子。不幸的话,你随时都会变成我现在这样,可能有命、也可能没命回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丁渝低垂着视线,干净剔透的视线里是从未有过的平静,“来都来了,高低也要痛痛快快地战一场,赢得尽兴再走。”
“你就这么笃定我们会赢?”
丁渝:“那你得努力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陈绪:“……”
有些人,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趁丁渝出去拿衣服的功夫,他悄无声息翻窗而出,从窗台上一跃而下。
站在围墙下四处找人的纪风吓了一跳,“少……少爷,你怎么……”
陈绪瞥了眼身上已经干涸的血迹,眉眼冷淡,“是别人的血,我只受了点轻伤。”
纪风点头,馋着陈绪往外走,“金曹在外面接应,走吧少爷,这里空旷,不宜久留。”
“嗯。”
陈绪是真的累了,上车后第一时间靠向后排的椅背,吐出的呼吸都变沉了些许。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找丁渝,或许是为了试探,又或许是为了别的,不管是哪层原因,丁渝坚定的态度都让他感到意外。
“真是个不怕死的。”他轻喟一声,不知是在笑话丁渝还是自己。
金曹在前面开车,边开还不忘边吐槽:“陈径……董事长一天天是真不干人事,算上这次,一共都派人暗杀少爷多少回了,有完没完了还!”
纪风对金曹的激情开麦见怪不怪,自行和陈绪禀报:“少爷,码头那两个项目已经按你的吩咐让出去了,只是这样……董事长那边的气焰恐怕……”
陈绪神色淡薄,把袖子挽起一截,配合纪风包扎,“越无能的人,越爱以上位者的姿态摆弄权力。就让他再好好享受享受滥用权力的滋味吧,他得意不了多久了。”
陈绪抬眼,目光瞬间聚焦,眼神变得如鹰隼般锋利。
他不过是在陈径庭面前当了几年的孙子,陈径庭倒还真以为自己是皇帝。
陈绪从鼻子里哼出不屑,拿出手机给手底下的人发消息。
剪掉最后一点绷带,纪风给陈绪包扎得边缘齐整,收尾工作完成后他把药箱放一边,顾虑着开口:“夫人那边会不会……”
“她不会。”陈绪秒答。
纪风实事求是,“家里全是陈家安插的眼线,夫人的处境只怕会变得很危险。”
陈绪语气冷厉,“有些事,不必让她知道。谁多嘴,我挖谁的舌头。”
金曹知道陈绪说得出办得到,见陈绪动了真格,也不敢再多嘴说什么。
纪风倒是不怕,“那还要让贺慈继续跟着夫人吗?她立场模糊,怕是不会和我们统一战线。”
陈绪斜倚着,深黑的眸中凝着看不懂的情绪。
“无妨,贺慈忠主,她背后的人暂时还不会动丁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