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太已经换好衣服,穿着一袭绯色旗袍。
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身材,皮肤都保养的极好。
艳色衬不出丝毫媚俗,反而更加的明艳动人。
旗袍采用了新中式的设计,裙摆前用金线绣着类似山河蜿蜒的纹路。
绯色真丝缎面上,白丝勾勒的云纹随步履流转。
前襟斜斜垂坠的盘扣缀着和田白玉,与腰际延展的九曲回纹暗绣相得益彰。
后摆处绣着并蒂莲花,走路顾盼生姿。
陈太太很适合穿旗袍。
饶是袁牧,都有瞬间的惊艳。
可见陈太太年轻时候,绝对是个大美女。
然而最令人瞩目的,还是她盘发后插上去的金簪,簪头为凤。
两颗金珠嵌刻着精品鸽血石,簪尾飞龙,脚踏祥云。
金丝龙凤簪!
袁牧目光看过去,仔细辨认,半晌后,笃定的点点头。
错不了,绝对是金丝龙凤簪!
金簪不是被方若若拍走了吗,怎么会戴在陈太太的头上?!
而且这金簪上面的气息……
“陈太太,我已经找到了恶鬼的来源。”袁牧冷不丁的开口说道。
话毕,陈宇坤满脸喜色的惊声道:“当真?在哪儿,大师您快出手对付啊!”
“袁大师,您稍等,我这就去喊如生过来。”
陈太太也惊喜道,说完便要下楼去找陈如生。
这时,人皮鬼浮现出身影。
“哎嘿,这恶鬼还挺会藏,它的气息不稳,似乎是在移动。
你这里的气息最为浓厚,是已经见到恶鬼了?”
人皮鬼童抬头嗅了嗅,随后把视线移向陈太太,抬手一指。
笃定道:“恶鬼在她身上,这气息好重,这能算我找到的吗。”
“陈太太且慢。”
袁牧没接人皮鬼童的话茬,直接把它收了回去。
然后叫住陈太太,又对陈宇坤说道:“你去叫人,陈太太随我进屋。”
“我?好好好,我这就去喊我爸。”
陈宇坤不明所以的答应下来,下楼去喊人了。
陈太太紧张的跟袁牧回到房间,神色忐忑道:“大师,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等人齐了再说吧。”
袁牧没说太多,但陈太太明显更紧张了。
双手紧紧攥成拳,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约莫三五分钟后,陈宇坤带着陈如生过来了。
门一开,陈太太立马跑了过去,依偎在陈如生的肩头,带着哭腔道:“如生……”
“没事没事,大师,我来了,您说已经找到了源头,是和我太太有关?”
陈如生紧张道,说完又轻声安抚了两句,带着陈太太坐到椅子上。
袁牧点点头,询问道:“这金簪是从何处得来?陈太太先摘下来吧。”
“金簪?”
陈太太不明所以的抬起头,旁边的陈如生立即摘下递到袁牧手里。
这时陈宇坤也开口道:“是我从朋友手里买来送给我妈的生日礼物,金簪有问题?!”
说到后面一脸怒色。
“前些日子我参与了一场拍卖会,它是拍品之一。
若我没记错,你是从方家长女方若若手中买的?”袁牧摩挲着金簪问道。
陈宇坤点点头,回道:“没错,若若姐和我们家有生意上的往来。
听说我妈过生日,就拿来了这支金簪。
本来是要送的,但我觉得太过贵重,就花钱买了下来,花了我一百五十万!”
这事陈如生和陈太太都知晓,毕竟两百万对他们家来说也不算什么。
“我也是看簪子精美华贵,可以拿来搭配旗袍。大师,金簪有什么问题?”
陈太太直接慌了神,一想到她还把金簪放在梳妆台最显眼的位置……
这和引狼入室有什么区别?!
“金簪是冥器。”袁牧淡声道。
“冥器?什么是冥器啊。”
陈宇坤不明所以,陈如生和陈太太也是一脸困惑。
“所谓冥器,是死人才会用的东西。
墓里的陪葬品很多都是冥器。
离墓主人越近,是冥器的几率就越高。
活人怎能用死人的东西?
用了自然要付出点代价。”袁牧解释道。
拍卖会上女主持,只说金簪是从一处不知名的将军墓中所获。
但上周收拾东西的时候,袁牧才发现关长山给爷爷装东西的袋子里,有一份关于拍品的说明书。
这可比女主持说的要详细。
袁牧闲来无事就看了看,才知道那座将军墓也是合葬墓。
墓里还埋着将军夫人。
二人合葬在一起,金簪是将军夫人的陪葬品。
将军生前清贫,整座墓里,就只有金簪这么一件有价值的东西。
袁牧摩挲着簪头凤首的两颗鸽血石,也就两三分钟的功夫,指腹便染上一层淡淡的红。
放在鼻尖嗅闻,明显有股淡淡的血腥气。
“金簪之所以会这么红,是沾了血的,因为血沁,我能感觉到怨气和煞气。
恶鬼应该就附在上面,还好陈太太之前没戴过,否则现在只怕……”
袁牧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是什么意思显然都能猜到。
金簪里面的恶鬼道行应该不小,袁牧离得这么近才能察觉到煞气的存在。
气息隐匿的几乎算是完美。
但鬼就是鬼,想要在天师面前完全隐匿,是不可能的。
附在冥器上面的鬼,都有个畏光的特性,白日不会出现。
毕竟墓穴就是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陈太太煞白着脸,仿佛随时都能昏厥过去。
“那,那为什么恶鬼会找上我?”陈宇坤呼吸急促道。
“因为是你送的。”
袁牧淡声道:“在这栋别墅里,你最先经手这支金簪,恶鬼找你也很正常。”
不过他心里有些好奇。
方若若是否知道金簪有鬼?
毕竟花了220万才拍下来的东西,转手就一百五十万卖出去。
就算俩人有生意往来,只是过生日而已,有必要送这么贵的东西?
此刻的陈宇坤简直欲哭无泪。
“我是好意啊!花了我整整一百五十万呢!结果就买了这么个可怕的东西?”
“发现及时,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袁牧用指甲盖敲了敲鸽血石,让陈家三口退后,低喝道:“我话已至此,还不现身?”
金簪没有任何动静,但鸽血石的颜色,明显更深邃了一些。
血色浓郁到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