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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姜陌随即顺着程予今的话接了下去，语气重新变得轻快：“我啊？老样子呗，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对了，别说这些没意思的了，我今天正好有空，现在你想不想一起玩游戏？我们以前常玩的那个。”

程予今恍惚了一下。姜陌的邀请，像抛向溺水者的一根稻草。那个虚拟的世界，没有季瑶，没有肖惟，没有无休止的折磨、羞辱和恐惧，只有简单的规则和可以并肩作战的伙伴。也许，在那里，她可以暂时忘记自己是谁，忘记发生过什么。

“......好。”这个字说出口的瞬间，她心里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弦，似乎微微松动了一丝。“等我一下，我上号。”

她打开电脑，戴上耳机，登录了那个尘封已久的武侠网游。当熟悉的古风音乐和青山绿水的画面展开时，她有片刻的恍惚。角色还停留在上次下线的地方，一身素衣，安静地站在落英缤纷的桃树下，仿佛时间从未流逝。

这时好友列表里姜陌的组队邀请弹了出来，她点击接受，耳机里随即传来姜陌刻意拔高的欢快的声音：“来了来了！最近刚刚重大更新，出了个新门派，他们的门派地图特别美，你现在坐标在哪，等我过来带你去逛逛！”

“我在北疆主城区。”

不一会儿，姜陌的游戏角色，一个穿着劲装、英姿飒爽的女侠，立刻飞奔过来，围着她的角色转了两圈，发来一个拥抱的表情。

“走，小今今，带你看风景去！”

程予今手指有些生疏地放在键盘和鼠标上，操作着角色跟随着姜陌前进。

姜陌带着她骑上马，一路飞奔，掠过新门派的几处着名风景点。她们穿过剑气森然的试剑崖，行过幽暗的静语森林，最后抵达了此行的终点──映月湖。

夜晚的湖面平静如镜，倒映着天边的明月与点点繁星，美得纯粹而空灵。

二人刚在湖边站定，屏幕上突然炸开一团绚烂的光效──是游戏里最昂贵的海誓山盟烟花。一枚接着一枚，璀璨的烟火在夜空中拼凑出“愿你开心”的字样，将整片湖水映照得流光溢彩。

周围有其他玩家驻足观赏，发出惊叹的表情。

“好看吗？专程给你放的！”

程予今看着屏幕上几乎要溢出来的光华，眼眶又开始发热。她低声说道：“谢谢。”

那边传来姜陌拉长语调的轻快回应：“不──用──谢──！跟我还客气啥？”

姜陌接下来的话带着笑意，却又无比认真：“我啊，没别的要求，就只是希望你能真的开心点。来，小今今，笑一个嘛，我想听你笑一下，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