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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个问题,却已迫在眉睫,且直接关系到第一个目标能否实现,那便是如何真正赢得崔玦的信任,至少,是持续的兴趣。
圣旨已下,她已被死死绑在了崔玦的船上。一损俱损。若不能得到他的些许庇护,莫说将来,眼下便是死路一条。
她必须坚定的站在崔玦这边,必须找出自己的价值。
另一边,崔玦还没走到地牢,司礼监多了个奶奶的消息,已经像长了翅膀似的,转眼就飞遍了六部九卿的衙门。
还是圣上亲赐的谕旨。
司礼监那等腌臜地方,何时竟有了奶奶这等称谓?
崔玦之狠毒。强夺京城贫苦人家唯一爱女江望舒,害得江家妻离子散,江父自此一蹶不振,每日以酒度日,浑浑噩噩;皇商为争取名额,献上名动天下的挽青楼头牌厉斩红;连科举一党也不得不暂避锋芒,就连清流谢御史家的掌上明珠谢眀琼,也被逼着送进了那朱漆大门。诸如此类,举不胜举。
可这些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进了院儿都悄声无息了去,坊间众人猜测,怕是都被这位阴狠暴戾蛊惑皇帝的狗太监折磨致死了吧。
如今倒好,一个小小的宫女,竟摇身一变成了司礼监奶奶!
第14章 第14章 地牢
司礼监的地牢藏于宫城最深处的阴影中,石阶蜿蜒而下,崔玦缓慢的往下走着,每向下一步,光便死灭一分。
空气凝滞而厚重,混杂着霉烂的稻草、凝固的血锈和一种更深邃的、属于绝望和久不见天日的石头的腥冷气味。
火把在壁上铁环中噼啪作响,光线摇曳不定,将扭曲的人影投在湿漉漉的墙壁上。
通道两侧是低矮的牢笼,粗大的铁栏被岁月和手汗磨得发亮,反而更显阴森。有些笼子低矮需蜷缩,有些狭窄需直立,皆是精心计算的苦刑。暗处传来细微声响,非人般的呻吟,或是铁链刮过石地的涩响,偶尔夹杂着一两声压抑的啜泣或莫名低笑,旋即又被沉重的死寂吞没。
最下是刑房各式铁器,烙铁、夹棍、钩针、弯刃在火盆微光下闪着冷硬的光,有些正烧得暗红,空气里浮着一股皮肉焦糊的甜腻恶臭。墙角水桶里泡着浓盐水,桶沿搭着几条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皮鞭。
在这里当值的番子们面目模糊,动作熟练而麻木,沉默地摆弄人体。
福安十分有眼色地搬来一张太师椅,崔玦斜倚其中,姿态慵懒,修长的手指搭在扶手上,指尖轻轻敲击着。
不多时,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被拖了进来,铁链哗啦一响,将他悬吊半空,只余脚尖勉强点地。血腥气混着污浊的汗馊味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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