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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君彻底无语,眼角瞄到边上的杏儿偷着笑,悄声威胁一句:“有什么好笑的,快想个法子让表少爷别来家里。”
杏儿这丫头看似憨傻,实际鬼精鬼精的,幸好她来罗家不到一年,不然早看出忆君换了个芯。
“姑娘,你不是要去学骑马。”杏儿眼睛咕噜一转,主意就有了。
“骑马的衣裳才做好,阿兄说还差副马鞭。”话说完,忆君直呸呸,她怎么这么实诚,谎都不会撒。
杏儿抚着胸口叹气,白一眼姑娘,手下已麻溜地收拾笔墨。
忆君坐在椅上想着如何对青衣撒谎,罗大婶迎头冲进门,“阿圆,哪儿难受了?”后头跟着同样脚步匆忙的青衣。
“字写得多了,头有点懵。阿娘,我不想再学了,太费神。”忆君对着罗大婶撒娇,半个身子挂在她的肩头上扭来扭去。
青衣有一丝讶然,仔细盯着忆君瞧,嘴微张着,临了咽下没说出来话,垂目后退一步。
罗大婶事事以女儿的身体为先,听她说身体吃不消,忙不迭应下,转头对着外甥歉然道:“青衣,阿圆总说困,要不先停一阵子。”
“好”,青衣语调平静无波,微笑道:“我带了两份诗稿,阿圆精神好的时候,不妨读一读。”
他走到桌案前,从袖中取中一卷纸,小心翼翼放下,手指轻抚过红绸系带,又从桌边划过。再向罗大婶辞行,青衣临去时深瞥了忆君一眼,浅色衣衫隐在杏花树下消失不可见。
忆君长舒一口气,直觉屋里终于宽敞许多,少了青衣,她可以自在说笑。
罗大婶一眼窥破女儿的小伎俩,故意唬着脸,“又在偷懒,连我也敢骗。”
“没有”,忆君摆手笑道:“阿娘,冯家阿兄一来我浑身不自在,头也晕眼也花,吃饭更没了胃口。要不以后别让他来了,我也识得几个字,又不用考科举做大官,没必要再学那些个诗文大道理。”
罗大婶若有所思,追问一句:“你真不喜欢青衣?”见忆君卖力地点头,她目光幽幽盯着窗外轻语:“那是个好孩子,错过可惜啰!”
忆君抚着裙角不搭话,青衣着实不错,若没有表兄妹这层关系,她或许能卸下心防和他相处。再换一个女儿家,同温润谦和的青衣相处三年,也能生出情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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