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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蜷缩在冰冷的尘土里,在彻底陷入昏迷前,模糊的视线捕捉到几步之外,白明轩那张居高临下的脸。
那张脸上,没有半分兄长应有的焦急和关切。
他是故意的…
这个念头带着彻骨的寒意,成为白暮云意识沉入无边黑暗前的最后一个感知。剧痛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无处不在的、尖锐的、钝重的痛。
白暮云感觉自己像是被拆散了架,又被粗糙地重新拼接起来。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和右肩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骨头仿佛在哀鸣。他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刺目的白光让他瞬间又闭紧,缓了好一会儿,才敢再次尝试。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彻底僵住。
这是何处?非金非玉、洁白光滑的墙壁?头顶悬着发出强光的奇异“琉璃灯”?身上盖着轻薄却异常柔软的被褥?还有鼻腔里、手臂上缠绕的透明细管,连接着一个滴滴作响的古怪盒子……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从未闻过的、冷冽而洁净的气息。
“我…不是坠马了么?怎会…如此?” 白暮云心中惊骇莫名,曾经身体虚弱药不离口的自己,可此刻,尽管浑身疼痛难忍,他却感觉到这具身体里蕴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陌生的力量感,虽然被伤痛压制着,但骨架结实,肌肉紧实,绝非他那副风吹即倒的病弱之躯!
“这…这不是我的身体!” 他惊恐地试图抬手,却牵动右肩一阵钻心的剧痛,痛得他闷哼出声,额角瞬间渗出冷汗。这痛楚如此真实,却又如此陌生。
正当他满心惶惑,不知是人是鬼、是梦是魇之际,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为首走进来的是一位年约五旬的男人,身材魁梧,气势沉凝如山岳。他穿着剪裁考究的深色唐装,眼神锐利如刀,不怒自威,行走间带着一种长期发号施令形成的压迫感。他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男子三十岁上下,西装革履,面容英俊却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刻薄与浮躁,眼神闪烁不定。女子则是一身干练的警服,身姿挺拔,容貌姣好,看向病床的目光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心疼与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这三人,正是许皓月的养父樊心刚,养兄樊涛,以及养妹樊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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