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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决明便没有再离开,他伸手过去拿过遥控器调了调空调的温度。然后用绵软的被子将江诫裹住,自己也脱了鞋睡到他旁边,上.床后他靠近江诫,用自己的额头贴了贴他的额头。
靠近后他没立马离开,只低声问江诫:“要睡会吗?”
夜色与月色悬在窗外,江诫的头发带着点湿意,他慢慢侧过身体,让自己完全陷入周决明的怀抱里,睁着眼睛只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周决明的脸。
半晌,他突然开口:“周决明,你说,那些工人无妄而死,是不是源头是我?”
周决明摸了摸江诫被月光映的雪白的耳朵,感受到缓缓降低的温度,开口说:“不是。源头是江朝海的报复欲.望、是他对人命的轻视、是江朝海。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若他要报复的对象不是你,他同样可能采取这种方法。所以错不在报复对象,而在实施报复的人身上。”
江诫的眼睛映着窗外的月光,却没有往日神色,像是一滩死水。他很慢的说:“是我把他逼急了的。”
周决明伸指摸了摸江诫干裂的唇,声音带上点凉意:“不是。虎毒不食子,江朝海可能根本都不知道什么是父子亲情,也就是说——他对你根本没有常人所有的父子情。从小时候的不闻不问、到青年时期填鸭式的强.制将你管.教成他需要的样子、再到把你作为一件拿得出手的砝码被摆在利益的天平上,这不是一个正常父亲对自己儿子的态度。”
“如果这次江朝海成功,那你面临的是什么?江诫,你有没有想过,他根本没想给你留活路。”
有水珠从江诫的眼角滑落,明明温度不高,却烫人。
江诫的声音哑得很:“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杀.掉我呢?而要牵扯进来这么多人,我一个人的命,怎么就让9个人来抵。”
周决明缓缓摸着江诫的后颈安慰他:“可能对于江朝海来说,他可以自欺欺人的利用灾祸借刀杀人,却不能直面自己恶俗的欲念接受自己是个杀.人犯。”
周决明凑近,亲了亲江诫的上眼皮,结束这个话题:“睡会。”
“我抱着你睡。”周决明补充。
“我想看你,好久没看到你。”江诫的思绪被周决明带走,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来,轻轻摸着周决明的脸。
周决明任他的手指摸得自己脸侧泛起痒意,只说:“生病要休息,等你好了,想看多久看多久。”
高烧的后遗症持续不断,头晕的像是坐在坎坷行驶的破旧汽车里。但江诫一直静静看着周决明的脸,很久才眨一次。
静静的,到最后终于坚持不住,江诫才迷蒙的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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