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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显得很平静,叶季安也没有说话,只是又开了罐啤酒,把两人的杯子满上。虽然他也是个天天琢磨痛快死法的人,对于别人的家事他当然也会唏嘘,但这一秒这一刻,仿佛是这样美,他不愿某种沉甸甸的失去感就这么压上来,压在一朵云上,把云压进渊薮。
于是他默默举杯,只见梁逍也托起手里的酒,又是那种看不出任何差错的温和神情,“那是家里最艰难的时候,他却选择逃避。我看不起自杀的人,很少有死状不难看,也都是他们自找的,”两只杯沿相撞,清脆的一声响,“前辈,我们都要珍惜生命。”
叶季安瞬间有种被看了个透的感觉,当他黑着眼圈喝着红牛加班到神志不清的时候,他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跟这小老弟胡说八道过什么,比如保险公司给他签的墓地的风水,又比如成天吊着自己笑对人生的房贷,但他现在更担心另一件事,“梁逍,”他记起这人不愿意自己叫“小梁”了,“你难受吗?”
“什么?”
“说起这些事。”
“有一点吧。”梁逍捏了捏鼻梁。
“那你怎么还笑呢?”
“抱歉,”梁逍夹了一筷子摊鸡蛋,“好不容易和前辈吃饭,我说这些事情。”
“别笑了。你又不是咱们前台。”
梁逍愣了愣,笑容确实僵在脸上,好像他除了这样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似的。
“想哭就哭吧,面无表情也好啊。”叶季安竟抬手,撑起身子越过矮茶几,去摸了摸他的脸颊。皮肤光滑柔软的触感出现在指尖,那种摩挲,甚至产生了热,叶季安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梁逍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比如,连脖子根都泛了红,“前辈喝醉了吗?”
叶季安也恍然回过点神,缩回手去,这问题他没法回答,想必是真的喝醉了。喝醉了就咸猪手,还是个在自己手下勤恳工作的、心有所属的小新人……叶季安心中暗骂,自己是变态上司吗?这是什么毛病。
梁逍却又笑了:“我真的没有想哭啊,前辈想看的话,我只能扮演一下了。”
用眼药水扮演小兔子吗?叶季安想,还是算了吧,“可能因为我这个人比较脆弱,我是会在家自己偷偷哭的……”吞了吞口水,叶季安告诫自己别再口嗨了,又解释道,“其实我是想说,我们这么熟了,你还比我小那么多,完全不用在我面前那么端着,公司里那些礼仪什么的,你也就看着办。”
“说起这件事,公司里已经有人说我和前辈走得太近了。”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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