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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不能在单纯当相熟的后辈兼饭友来处了?人家对他推心置腹。那当兄弟?叶季安也觉得不太对劲,并不是梁逍有什么异样,这种不对劲只体现在叶季安自己的心理状态上。
梁逍说,“喜欢的人”,“非他不可”,“是个男的”。这三要素时时刻刻拴在叶季安心上,就好比一把火只欠东风,每当梁逍再跟眼前出现,这三要素就像是能变成有声的,飘在叶季安耳边,不断提醒着他。
梁逍冲他笑,他想,是我吗?
梁逍带他尝试一家墨西哥餐厅,把烤肉剔下来,竟首先放到了他的盘里,他想,是我吗?
梁逍在吸烟室找他借火,说,前辈今天的领带很有精神,他还是想,是我吗?
叶季安有时觉得自己成天疑神疑鬼非常没劲。
但不去疑,他又不甘。
那次部门里有个同事生病,割了阑尾在医院躺着,而那人恰巧和梁逍负责同一个项目,担子自然就全都滑落到了一边。叶季安思前想后,正是部门最忙的时候,每个人都要死要活,他不想再往谁身上压石头,最终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既然当了上司,就要负责兜底。
他跟梁逍自然成了留到最晚的加班伙伴。
收尾的那一天,叶季安出了点状况,他又打电话跟那病恹恹不甚清醒的家伙重新问了一遍情况,果然存在差错,再改过来,这就落下了进度。不过一晚上干完还是绰绰有余,他在茶水间找到梁逍,“辛苦了,接下来的我做就可以。”
“没事前辈,两个人快一点,”梁逍正在捣鼓咖啡壶,又一杯新的冲上了,他回头,朝叶季安微笑道,“我不是很困,回家还可以拼出租车。”
“我不回去了,你趁现在还能赶上地铁。”
“如果我现在不走,那我们两个都能回去。”梁逍很坚持。
活雷锋就是你。叶季安默念。
那你说的那个……是我吗?他又开始这么想了。
实在是对自己感到无语,叶季安发觉自己其实很怕自作多情,拿掉梁逍的黑咖啡,给他热了杯加了黄糖的全脂牛奶,“那你先趴一会儿,”他垂着眼,看着微波炉上递减的数字,“咖啡不能这么喝,前车之鉴。”
“可是您也喝得很多。”
“你这大好青年不能像我这样。”叶季安笑了,拍拍他的肩膀,又取出牛奶往他手里递。梁逍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伸手去接,两人的手指在玻璃杯壁上搭着,碰在一起。除了空调工作的声响之外,夜很静,也许可以听到,在这一秒,他们心跳得都相当快。也许是错觉。
叶季安短暂地怔了一下,也许不到半秒,但这怔忪确实存在。此类微不足道的身体接触在之前一定也有过,可能就在几天前,梁逍还没出柜的时候。但是他一次也记不住,因为他的心没这么跳过。
所以现在,这里,到底有什么?叶季安近乎负隅顽抗地想,这里有两个因为咖啡因和熬通宵而心跳过速也许即将猝死的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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