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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和餐厅隔着一条长廊和几步台阶,备餐的佣人进进出出,偶尔会小声交谈,但程泊寒提着程曜的肩膀把他摔到台阶上时,偌大的房间内霎时就不见了人影。
“不会说话,就别说了。”程泊寒双手用力,只听咔嚓一声,程曜的下巴被卸了。
文乐知跟着站起来,紧走两步,停在两人不远处,不敢再上前。程曜呜呜叫着,眼泪口水和鼻涕流了一脸,程泊寒嫌脏,甩了甩手,站起来低着头看躺在地上打滚的人。
文乐知看不到程泊寒的脸,但还是遍身起了寒颤,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楼上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程秉烛和程中往下走,眼看就要走到楼梯口。文乐知急得不行,上前一步抓住程泊寒衣袖,用力扯了扯。
程泊寒回头看他,眼中寒冰刺骨尚未收起,文乐知猛地后退一步,惊惶一闪而过。
大概是文乐知眼中的恐惧太明显,程泊寒顿了顿,硬生生挤出个笑来,然后蹲下去,在楼上的脚步声和程中“怎么了”的疑问声中,捏住程曜的下巴,不慌不忙给安了回去。
然后拿程曜的衣服擦擦手,回头看着震惊的程秉烛和程中,说:“表哥不小心摔了一跤,下巴磕了。”
程曜刚被接好下巴,话说不利索,满脸涨红着要爬起来,怒火冲天地指着程泊寒呜呜乱叫。
程泊寒看着他:“这么着急干什么?以后走路看台阶。”
说罢转身去揽了揽文乐知的肩,回头跟程秉烛柔声说:“外公,舅舅,开饭吧。”
最后饭桌上只剩下程秉烛、程泊寒和文乐知三人。程中一句话没说,铁青着脸拉着儿子走了,程秉烛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和平常一样招呼文乐知吃饭。让厨房把炖得软烂的一锅佛跳墙端上来,督促文乐知多吃一点。仿佛饭前那一幕恶劣的冲突不存在。
文乐知一顿饭吃得不怎么踏实,他虽然见惯了豪门血亲之间的倾轧,但没想到程泊寒这么不顾及程中的颜面,更没想到程中敢怒不敢言,以及程秉烛视若不见的态度。
程家比传闻中水深得多。
一顿饭吃完,趁着文乐知去卫生间,程秉烛脸色沉了沉,放下手中的茶杯。
程泊寒拿纸巾擦擦嘴,做了个洗耳恭听的姿态。
“不管他让你多么生气,以后也要注意分寸。”程秉烛说,“你刚才吓到乐知了。”
“知道了,外公。”
“还有,到底你舅舅也在,你要动手也别当着人家老子的面儿。现在通达是你说了算,没人管得了你,但你要知道,做人凡事要留一线,少树敌。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既然结婚了,就要考虑文乐知的安全。”
程秉烛看着自己最得意的继承人,语气放缓了些:“你这个婚是怎么得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可能过不了多久,别人心里也清楚,你早做准备,别到时候人财两空。”
“我知道。”程泊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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