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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鹭被烟雾熏醒来了。
厚重的深色窗帘缝隙里,淡淡的天光透进来。他抱着被子翻过身来,撩起眼皮寻着烟味,懒洋洋地找岑戈。岑戈靠坐在床头,翻阅手机上收到的文件资料,指尖夹着半截烟,手机的屏幕光打在他脸上,无端端将他的五官衬出一丝不近人情的冷冽来。
同在一张床上,两人中间却隔开十万八千里远。
看脸色行事这种事,放在江白鹭身上,向来都是由心情好坏决定。比如此时此刻,他丝毫没有考虑过对方的脸色,直接从被子里钻出来,爬到岑戈身边去。蜷缩起光裸的双腿,枕着对方的大腿在被子上躺下来。
岑戈退出文档垂下眸来,入眼就是江白鹭后脑勺被枕头压得软趴趴的头发,扒开柔软浓密的黑色短发,还能看见圆圆的白色发旋。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荒唐至极地觉得,有点可爱。
对方的指腹按在他的后脑勺上,夹在指尖的香烟腾空在他的后脖颈上方,浓郁的烟味绕过他的下颚钻进他的鼻子里。江白鹭暗暗啧一声,伸手推开岑戈的大拇指。
岑戈回过神来,挪开手臂的同时,拱了拱被子下的两条腿,面露不善,“起来,找别的地方睡去。”
顺着他大腿拱起来的弧度,江白鹭滚到他的小腹边,伸手圈住他的腰,仰起脸来盯着岑戈冒出淡青色胡茬的下巴尖看。
注意到他炽热的视线,岑戈皱起眉来,想要低头去看。江白鹭适时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抵住他的下巴,“别低头,会有双下巴。”
岑戈伸手掐住他的手腕,沉声警告:“江白鹭,你不要得寸进尺。”
回答他的——是贴在他下巴尖上的温软触感。
岑戈愣了愣,喉结从上至下,轻轻地滚了滚。片刻以后,他铁青着脸将人从自己身上揪起来,阴着目光,一字一顿地道:“江白鹭,你没刷牙。”
江白鹭心满意足地望着他,微微张开嘴唇,似是要辩解。
岑戈心头怒气又增一分,“你他妈还想解释什么?我一直坐在床上,你下没下过地我不知道?”
江白鹭鼻尖耸了耸,眉头轻轻蹙起来,嘴唇张开的弧度扩大了点——对着岑戈的脸闷声打了一个喷嚏。
岑戈:“……”
他捞起空调遥控器和被子,一股脑丢进江白鹭怀里。江白鹭卷着被子跪坐在床上,打开房间里的空调,忽而想起来什么事般,开口问道:“昨天晚上,你故意不锁门的吧?”
岑**眉反问:“你指的,是哪扇门?”
江白鹭双手撑在床上,倾身凑过去,咬字清晰地回答:“我说的,是所有的门。”
岑戈哼笑一声,算作是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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