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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室内的灯光微微一黯,变为诡异的青白光线,“卷毛”瞬间变了一张脸,他微微退后几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元欲雪:“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不害怕、也不怨恨——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
元欲雪微微顿了一下,用很轻甚至含带疑惑的语气询问,“还用发现吗?”
从医生、“卷毛”、“阿金”进入的瞬间,他扫描过三人,记录下对方的特征数据,根本没将他们往队友那边想……毕竟机器人又不靠脸认人,所有的样貌在元欲雪眼中只是特定的差异数据而已。
以至几人的表演在元欲雪眼中,从一开始就非常浮夸且莫名,元欲雪沉默地观察半天才弄清楚他们的行为艺术。
这句反问显然伤害力不大,侮辱性却极强。“卷毛”被气得身体微微颤抖,恶毒地咒骂了两句。他抬头看向元欲雪,面容微微扭曲,已经从外观上都不肖似卷毛了。他诅咒道:“就算你能发现又怎么样?你能逃出来,你的队友却一样会被困在这场噩梦里!不断重复要么被人杀死,要么杀死队友的痛苦,永无……”
他大概是想说永无宁日,但还没说完,元欲雪不太想听。他弄断了脚上的锁链,非常迅速地起身伸手,那样漂亮修长得和艺术品般的手指,一下爆发出来的力量却能活生生拗断钢筋。
“卷毛”根本没能反应过来,一下就被扭断了脖子。
他的双眼暴突,话还没说完就断了气,看上去比“阿金”还要怨气深重。
但元欲雪又不在乎。
其实光是于这个幻境的设置而言,是十分险恶的。
被拖入其中的玩家会失去短期记忆,醒来时面对的就是被当做试验品的绝境。
那些医疗器械的可怕,就算单纯旁观亦会令人心惊胆颤,又何况是亲自上前“品尝”其中滋味。
而这个时候,幸运地见到了自己的“同伴”——偏偏他们不是来救自己的。
这是第一个起落。
同伴们处境安全,要么是实习生,要么是医生助理,唯独自己成了实验品。
甚至不用多虚情假意,同伴迅速决定牺牲自己,拿到任务物品脱离这场游戏。理由就像他们说的那样,都是因为那狗屁运气,所以他们活下来。而自己运气不好,只能作为踏脚石和牺牲品。
这种落差感能直接将人逼疯。
在副本中合作的玩家,大多是临时组成的同伴,情谊并没有多深厚。面对这种被背叛的绝境,也不会去细品队友的性格是否有些不对劲、又或者这其中能有什么苦衷,大多是直接就疯魔了,想着同归于尽都是很正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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