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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薄皇后焦头烂额之际,一旁的子鸢却大着胆子问道:“殿下反对太后以梁王为储时,可有提到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传统。”
“没有。”刘瑞用赞许的目光看了眼子鸢,终于说了句安抚人心的话:“儿子只是强调了让梁王叔为储后可能引得宗室民间纷纷效仿,汉室法统沦为空谈,以及在父皇,梁王叔百年之后,到底是由阿父子继位还是由梁王子继位的第二轮继承权问题,并未提到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规矩。”
这便是刘瑞的狡猾之处。
即便是在维护利益,反驳太后时,他也是以“阿父子”这个笼统的概念来替代自己,而不是张口闭口地“老子是嫡出,比梁王叔更有资格继承皇位。”
不然搁在窦太后耳里,便是现成的“窥视大位,忤逆君父”。别说是窦太后会借此做筏子,就连刘启乃至支持刘瑞的臣子都会感到很不自在。
子鸢听了刘瑞的话,也是松了口气,随即向薄皇后温言道:“公子瑞与太后的交锋虽有不妥,但也占了礼统的大义,想必太后顶多是晾一会公子瑞,不会因此为难他。”
薄皇后在大长秋的服侍下坐回原位,瞧了眼闻言劝说的子鸢,终究是没舍得指责,而是对大长秋说道:“你去跟轵侯通个气,让他在章武侯和丝公那儿走动一番。”
末了,薄皇后似乎想到什么,让人拿来沉甸甸的首饰盒,从里头挑了四分之一的首饰装进小一号的匣子里,让人送给馆陶长公主的爱女阿娇翁主,希望大姑能在窦太后那儿为刘瑞美言几句。
相较于坐立不安的薄皇后,惹祸的刘瑞反倒是像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睡睡,然后瞧着给他上课的申屠嘉与窦婴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弄得搬到长乐宫的其他皇子也不得安宁。但是碍于两人一个丞相,一个是外戚,也不好抱怨什么,只能搬到另一边的宫殿上课。
后世研究刘瑞的一生时,也曾因申屠嘉和窦婴的黄老儒之争而将刘瑞提拔墨家,杂家,乃至农家的原因归结于此,表示刘瑞就是因为童年经历留下了心理阴影,才会让时任椒房殿女史的赵子鸢趁虚而入,从而点燃了墨家复兴的火苗。
若论肚子里的墨水,申屠嘉肯定比不过从小苦读的窦婴。
但是论嘴毒程度,历经四朝的申屠嘉肯定不是窦婴能比的。
就在窦婴再次想让刘瑞研读儒家经典,甚至想让刘瑞去听下鲁诗派的创始人申培的课。
然而这在申屠嘉眼里,却是窦婴乃至儒家包藏祸心的铁证。
提起儒家,面对窦婴的一腔好话,申屠嘉这个大老粗也是毫不留情道:“说的比唱得好听,也不看看你儒家教出了什么玩意,给了你们三次机会都不中用,难道还要汉家再给第四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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