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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秋初,酷暑消退海物鲜肥。
中秋前后是东隅城一年中最热闹的时间,船舫往来交织的港口尤其忙碌。
日头斜下,昨日出海的渔船满载而归,光着膀子的船家干练利落,他自船尾拖出两网满满当当的鲜货,肤色偏黑的面上带着历经风浪的晒痕和褶皱。
“哟!——小哥!又来了!”
人流熙攘的岸上,等候买货的黑衣公子眉目清俊,气质卓然,饶是在东隅这种盛产美人的地界上,这等相貌也是数一数二的。
没有人不喜欢美人,更何况是日日来买海货且出手格外阔绰的美人,船家咧嘴一乐,赶忙停船靠岸,大大咧咧的赤脚踩去船头,朴实憨厚的面相笑成了一朵不太好看的花。
“怎么又要出海呀?您家那位不吐……嚯!”
海风咸涩,漏网的小鱼鳞片闪闪发光,它拍打着尾鳍,奋力从甲板上奋力跳起,试图回到生养自己的海里,短短的距离对人类是一步之遥,对它却难于登天,眨眼的功夫,它毫不意外的自空中坠下准备接受坠落的命运,可就在这一刻,有一股陌生的气浪扑面而来,黑衣人足尖轻点掠去船上,素白纤长的指尖贴过它滑溜溜的鳞片,将它轻轻托回了海里。
鱼儿入水,黑衣人上船,刹那间发生的事情丝毫没有惊扰到岸边的商贩走卒,甚至连拍打船身的细浪没有泛起更多涟漪。
“他今日还好,我们想再出去看看。”
温润和缓的声线在喧嚣熙攘的背景中格外顺耳,多一份做作少一分扭捏,一切皆是恰到好处。
“两兜东西我都要了,您说个数。”
“啊……行,行。还是按之前的价格算。哦对,那,那个,这东西用不用我给您抬去船上?”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种轻盈俊逸的身法,船家依旧会被惊艳一下。
他挠了挠头,黑黝黝的面上蓦地红了一分,再开口时便结结巴巴的乱了舌头,一双眼睛胡乱瞥向别处,不敢往对面人身上落。
“不用了。钱您收好,我自己来。”
沉甸甸的两兜重物,即便是年轻体健的挑夫也得费些力气,船家自己最多一次扛一袋子,再多就原地打摆,可这位看似清瘦单薄的公子却轻轻松松的一手一袋,闲庭信步似的登上了岸堤。
东隅特产的锦缎是水纹绣面,华贵精致的面料随着主人的动作泛出好看的纹理图式,一针一线翩然乘风,尤其是腰身处窄窄一道,勾勒出窄瘦紧韧的腰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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