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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似乎传来杯子被摔碎的声响,大概是奶奶没拿稳吧,安玫迷迷糊糊地想,她想爬起来去收拾,但浑身没劲。
黑杰克“汪汪”叫了几下,然后很悲惨的闷哼了声,“那只笨狗,被碎片扎到腿了?”安玫挣扎着半靠在枕头上摇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恢复清醒,准备下楼去看看。
刚坐在床边,朝脚上套着鞋子,姑娘身体忽然僵硬了,眼皮不停地跳。
一股莫名的,心悸不停的感觉像重物般压迫她喘不过气来。
卧室的门关得严实,再也没奇怪的响动出来,但她就是觉得,门外面正站着什么极端危险的东西。
这种感觉,以前似乎出现过一次,对,三年前的冬季,被福兰放鸽子的晚上。那时小酒馆刚打烊,深夜下班时,被人跟踪了一路。
但那天的惊恐感远远及不上现在。
安玫哭了,眼泪不停地流,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害怕,为什么要哭,但就是制止不了,她抱着被子,颤抖得连床微微都移动了,姑娘想喊,喊奶奶的名字,呼唤小狗黑杰克,但现实的恶梦让她的脑子和舌头都变成了石头。
“门外到底有什么?奶奶在哪里?”安玫想,她直楞楞地盯着卧室门,丝毫不敢移开目光。
视线中,门变得模糊了,透明了,如消失在空气里,是眼泪的原因吗?但,那个挡在门前的高大人影,是谁?
“福兰,你千万别在现在回来。”安玫绝望了,她似乎有些明白,这感觉,只有在自个生命受到危险时才会出现,提醒她小心死亡的召唤。
乔·考利昂敏锐的感官已经查探到卧室里的情况。
他很惊讶,在资料中,猎物只是个流莺出身的普通女人,但她似乎已经预感到了将要发生什么。
更惊讶的事情随后发生了。
如同烈阳下溶解的冰块,乔仍然和阴影融合在一起,呈现虚无的半侧身体,被影子抗拒了,左身的肩膀、胳膊、腿,一点点,从影子中剥离出来。无论再怎么召唤,他也无法得到阴影的回应。
“难道?”乔很粗暴地踢开门,他猜对了,蜷缩在床上的姑娘,看到陌生人闯入,发出凄惨地尖叫,眼角凝集的泪花,在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孔上绘出一道道水迹,但无论怎样,都无法掩盖那两只氤氲着绿芒,几乎看不到瞳孔的眼珠。
“新生的龙脉者!”乔想,而且还是刺客的天敌,能预感危险和探知危险来源的优秀能力。
有些看上去碌碌无为的庸人,在生死关头能激发出隐蔽在血脉最深处的力量,但乔没料到,这百万分之一的几率,会在今天遇见。
刺客大师有些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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