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六惊喜道:「属下又是小心肝了吗?」长孙焘甩下推刨,弯腰扶起地上的杆子,直接将他撬起来,一脚踹在他臀部,冷声道:「小心杆!本王叫你小心肝!」陆明瑜听到动静走出来,便看到长孙焘高举一根大棒/子,做出一副再送阿六去趟西天的动作,嘴里还说着什么「小心肝」,一时震惊难掩。「你们俩背着我做什么呢?!」长孙焘扔下手中的杆,解释道:「这货把脑子丢在西戎了,我叫他小心杆,他竟以为本王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陆明瑜疑惑地看向他:「难道不是吗?没事你叫他小心肝做什么?」长孙焘道:「我是叫他小心地上的杆子。」阿六就地一滚,把脸埋在院子的盆栽里,恨不得咬舌自尽——丢脸丢大发了!他凭什么觉得主子会叫他「小心肝」的?正好薛巍背着小包袱赶来,算是给他解了围。「属下给二位主子请安。」「走,我们去书房谈。」长孙焘把袖子拉下来,转身走出院子。薛巍冲陆明瑜行了个礼,立即跟在长孙焘身后。陆明瑜弯腰揪住阿六的耳朵,把他给拽起来:「想跟我争宠是吧?竟敢以为主子会叫你‘小心肝,你怎么敢有这种误会的?」阿六连忙护住耳朵:「疼疼疼疼……」陆明瑜放开他,他连忙请罪:「好娘娘,属下怎么敢妄自尊大,不自量力?您也知道的,属下对主子的敬仰之心如滔滔江水,就算是明白自己听岔了,也忍不住兴奋。」陆明瑜踹了他一脚:「别皮!快滚去和你主子复命去吧!」阿六嬉皮笑脸地道:「我以为娘娘诞下小主子后身材会较之前肥很多,没想到还是这么纤细窈窕,娘娘真是天生丽质呀!」陆明瑜正想补踹一脚,阿六便一溜烟地跑了。眼见他要踩到杆子,陆明瑜忍不住喊一声提醒他:「小心杆!」哪个肝?杆?就是这一喊,阿六急忙躲避之时,明珠激动地窜出来,小腿正好蹬在杆子上,杆子咕噜咕噜滚了几圈,又正好落在阿六即将下脚的地方。「砰!」阿六飞了起来,重重地跌落在地,摔得四脚朝天,他痛得龇牙咧嘴,火冒三丈地瞪着明珠,咆哮道:「小爷要拔了你的毛,把你的头拿去红烧!」明珠吓得浑身毛发倒竖,飞扑到陆明瑜身上「哭唧唧」。阿六怂了,只好饶过这貂仗人势的东西一命,捂着疼痛的屁屁一瘸一拐地离开,准备去书房汇报。等阿六走后,绿猗才从屋里走出来,一想到方才那张仿佛饱受岁月与贫穷摧残的脸,一时犹豫到底选择苍梧还是苍何,反正就没他阿六的事。陆明瑜看到绿猗的嫌弃,安慰道:「别担心,好好用玉容膏养个一年半载的,应该能恢复几分往日的风采吧?应该的吧……」绿猗感叹:「这塞外风沙的杀伤力也太大了……」书房里。薛巍恭敬地向长孙焘禀报他们探查到的消
息:「主子,我们在黄沙下蹲守几日,总算查出了西戎公主逃离西戎的始末。」..随后而来的阿六接道:「主子,这是一个恶毒继后与其女干夫乱政的故事。」长孙焘沉吟不语,纤长的指骨轻轻敲打桌面,忽而问道:「女干夫是谁?查出来了么?」阿六回道:「那女干夫就是西戎王的弟弟,他与继后狼狈为女干,以西戎王身体不适为由,把持朝政,且在暗自屯兵操练,大有举兵之势。」长孙焘道:「这纯是那王弟的想法,还是有人撺掇挑唆?」阿六道:「王弟身边有一得力谋士,一直以面具示人,无人知晓的他的容貌。据属下和薛巍探知,这谋士是近两年前才被王弟招揽到麾下。」一年多?时间倒是很契合。长孙焘颔首:「可还有其他情报?」阿六和薛巍摇头:「王弟生性多疑,十分警惕,防得非常紧,属下和薛巍只能查到这些。」长孙焘道:「辛苦了,下去好生歇着吧!」阿六与薛巍躬身退下,却借口去看望三位小主子而没有直接去往住处。他在知止居外探头探脑,终于等到一个小丫头要进去,他托小丫头去给绿猗递句话,结果苦等了许久,也没见绿猗出来,差点抱着院门外的树睡着。好不容易等来了绿猗,他把从西戎带的一包香精递过去,笑嘻嘻地道:「你试试,这味道我可喜欢了。」绿猗心里都要捶死他了,什么叫他喜欢?到底是谁用啊!绿猗接到手里,但终是什么也没说。阿六疑惑地道:「你不喜欢吗?」绿猗半响才回答:「还行吧!」阿六愈发疑惑了:「那你为什么不看我?」绿猗诚恳地道:「我怕眼睛疼。」阿六不解:「我又不戳你眼睛,你怕什么?」绿猗把脸别到一边:「因为你这副样子实在太辣眼睛,所以我怕眼睛疼。」阿六恍若万箭穿心,痛苦万分地道:「绿猗,你变了,你以前不是在意外貌的人。」绿猗忍无可忍:「以前还行就将就,但现在太丑了,无法接受。」阿六靠近一步:「什么叫还行?什么叫将就?明明你之前很迷恋我!现在怎么说变就变?你是不是外头有人了?」绿猗连忙退开:「你离我远点,这是汗味还是什么味?好复杂呀!你是掉淤泥里没有洗干净,又捂了几天接着去晒了太阳么?」阿六抓抓头:「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沙子里埋了几天,又赶了几天路,身上的衣裳被汗水浸湿,又被风吹干而已,没你说的那么夸张。」绿猗嫌恶地皱起眉头:「快去洗洗,我也要回去了,再看你几眼,我会做噩梦的。」阿六道:「你答应过我,等我回来就去和娘娘说我们的事,你没忘吧?」绿猗道:「娘娘还没出月子,现在不是时机,你也累了,回吧!」说完,绿猗逃也是的跑了。阿六虽然觉得受伤,但依旧认为自己是天下无敌可爱的小暗卫,只要拾
掇拾掇一下自己,必定能再次惊艳绿猗。想到这里,他捋了一下那打结的胡须,雄赳赳、气昂昂地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