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里脾气好的很,如今实在是生出了怒意,当此吴越危难之时,朝堂上下,竟不一心,更不思虑如何对敌,还有心情相互攻讦,尤其是竟就在这百官面前,公然诋毁小郡主?
小郡主命人送到他手上的手信,他已收到,但几乎同时,河东王绕道,取了青州城一事,也传回了西都城。那流民首齐骥更是不知了去向。
小郡主之计,未曾实施,便已夭折。但即便如此,小郡主如此行为,已然比朝堂上这些,只知恐慌与愤怒的朝臣们要好了百倍。
几乎是他话音一落,朝堂上,吵闹之声才立时安静下来。
魏长功视线在堂下诸朝臣的脸上扫了一圈,而后冷笑一声开口道:“这就不敢说了,适才不是胆子大的很?”
他声音里怒意丝毫未减。这些时日,他代国君理朝堂大小之事,只将他性子磨的阴晴不定。
如今见果真没人再多说,他便看向刚刚正在发言的西都城郡守,直接冷声冷气的开口道:“那依照如今情况,你欲如何?”
这般流言四起的情况,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一旦他们强硬的下令,让百姓们不再多加讨论,便必定会起到反效果,让城中百姓更加的心慌。
西都城郡守眉头紧皱,脸色不好,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可如今,城中百姓皆在传,一旦河东王与孟宇大军汇合,便会对城中百姓进行斩杀。”
孟宇余威犹存,其说屠城就屠城,他们早有耳闻。
魏长功眉目发冷,只盯着堂下西都城郡守,一字一句的开口道:“听你此意,便是再毫无办法了?”
他说着,视线在堂下诸臣身上缓缓扫过,而后才又声音发冷的继续开口道:“诸位便要眼睁睁看着,吾等国家被梁军铁蹄踏破,以导致吾等沦为亡国之奴,受他人随意欺辱?到那时,吾等儿孙子女,世世代代都要受人驱使,难以翻身,尔等便果真忍心!”
他声音里有深深地担忧,以及难以遏制的怒意。
堂下,诸朝臣本因被训话而觉得面上无光,正是心中不服之时,然而,如此听的魏长功之话,很快,全都面露羞愧之色,甚而,亦露出担忧。
国破家亡,累及子孙后代,他们不仅不能庇荫后代,如此一来,恐怕还会招来骂名,实在是难以面对后世子孙。
立时,便有人又开口道:“不如直接将梁军确实陈兵西都城城下的军报公之于众,且号召百姓留在城中,以团结一致,稳定民心,进而同吾等一致对外。”
魏长功拧眉看向他。
自古以来,便未曾有哪一国家会将军报向百姓公布,更遑论是要以军报稳定民心,恐怕城中百姓,一旦得知,他们口中的流言大多为真,一夜之间,西都城将彻头彻尾的成为一座空城。
果然,立时有人怒声反对道:“绝对不可!百姓愚昧,大敌当前,皆生怕自己跑的慢人一步,何曾会与吾等共生死!况且,将军报公之于众,我吴越朝堂威信何在?”
很快,因着此事,朝堂之上,嘈杂声再次四起。
这次,魏长功却是再未制止,只拧眉细思。
提出此建议的官员,只一直盯着魏长功,见他没有出声反对,立时心中一喜,冷不丁的就提高声音,再次开口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堵之不如疏之,公布军报,便省的愚昧百姓去偏信别有用心的流言,不仅不有损朝堂威信,反而更加的提高朝堂威信力,让百姓只信任吾等。”
他说到激动之处,口沫横飞,身子都不由得在原地踱了几步,才继续高声开口道:“如此,百姓皆团结一致,维护吾等,到时候,梁地果真来犯,我们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他说的头头是道,一双眸子闪闪发亮。
魏长功视线落在他脸上,面无表情打量片刻,才语速缓缓道:“你是何官职?”
堂下被问话之人,眼眸越发的亮,恭顺施礼道:“回太傅话,臣下乃中书省下中书舍人。”
中书舍人不过掌管起草诏令,参议政事及侍从、宣旨、慰劳等事,并无实权,实非要职。
魏长功再次深深看他一眼,不过片刻,便直接下令吩咐道:“这件事情,你且亲自去办理。”
这完全是越职越权,但当此特殊时刻,无一人敢出声反对。
中书舍人立时躬身应诺。
吴越朝堂处理大小事务。
阿蛮在营地中,越发消瘦。萧誉本欲在行至此处的第三日,就命孙建林拔营,一路赶往西都城,但眼瞧着阿蛮面色苍白,他竟不能下命令。
第四日入夜时分,阿蛮进入营帐后,正小脸板着,欲上床榻休息。萧誉已然先她一步,开了口,声音发沉的开口道:“钱阿蛮,你如此这般,究竟想如何?”
阿蛮听他出声,转过身去看他。
因为他亦住进这营帐,营帐中便多了张案几和椅子。如今,他坐在案几后,眉目发沉。
阿蛮视线落在他脸上,睫毛轻颤,直接冲着他开口道:“夫君当真不知?”
这句话,不过就在先前,他刚刚问过她。如今,倒是轮到她问他了。
萧誉脸色发沉,忽而起身,从案几后,大步行至她身前,而后低头看她,几乎是咬牙道:“你在逼我。”
阿蛮自然不会承认,只仰着小脸望着他,神色很认真的发问道:“如此,夫君可会心软?”
她望着他的一双眸子,湿漉漉,满怀希冀。
萧誉身子一时发僵,好半晌,一声不吭得,便转身大步出了营帐。他行至空旷之处,浑身戾气四散,冷着一张脸,抽出腰间佩剑便开始操练。
营地处,乌云密布,隐隐有降雪之兆。
他脸色铁青,只觉胸中燥意无处发泄,刺剑动作越发的发狠。
阿蛮在营帐中,不过停顿片刻,便管也未管他,径直转身回了床榻上。
她听营帐外的风声,隐隐有呼啸之感,好一会儿,到底是板着一张小脸,下了床榻,出了营帐去寻萧誉。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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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