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飒同样奇怪地去看他们炽热的目光,当下就不想与她斤斤计较,有才华的人何必靠颜值,她是个香饽饽,真没想到都大龄剩女了,却像发生了奇迹一样,有这么多年龄层人鬼殊途的男士倾慕她,桃花朵朵开,想当然她是个魅力随着年龄的增长在直线上升的人。
“那你实话实说,你为什么要随身携带我的泥塑,上次在莲花池外,我也看到你拿着。”吃一堑长一智,他低声对她说。
不安作为一个有志青年,不喜欢害羞,不过还是随机忸怩作态了一番,用手卷着耳畔垂下来的青丝,不,任劳任怨的人老了,是银丝,“带着泥塑,想你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看看,也为了保护你不被摔碎。”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连篇吗?箫飒又在心里怨毒的骂人,他沉着的脸快僵成了沉积岩。
泥塑哪里像他了,分明是个脑门上插着鸟毛的土着人,再说她保护个毛线啊,放在家里的保险柜加十八金刚石锁头不是更安全吗?
带出来磕磕碰碰,随时可能壮烈牺牲,有没有基本的生活常识?
孟婆走来,止息了这场刚刚刮起来的风暴,不安对她充满感激,她反而置之不理,和淘气的孩子还真没什么好说的。
她先找到几个人讨论了下落姿的身体条件,她说现场结束了以后,她就带他们去北岸进行治疗,能不能成功,那得听天由命了。
金光闪闪容光焕发的孟婆讲完就离开他们,板着愁眉不展的脸落座了,她料想到这天会有不凡的事情发生,而且和他有关系,她不想离他太近。
不安抢过箫飒手中的泥塑,放回宋业的背篓里妥善保管,他不止一次威胁她说他迟早有一天会把泥塑摔碎,她不以为意,大概散会之内,这个泥塑就报废了,或者说完成了它毕生的贡献,算是死而无憾。
这次的现场选址在诺亚广场,制度改变挺大的,有两件庞然大物相对而立,庞然大物是全木制阶梯式的座椅。
座椅上面坐满密密麻麻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两边像两个阵营的军队,针锋相对。
正前方是个讲桌,不用讨论那是谁的桌位,这是个必然事件,桌子上是鸟儿喳用来自吹自擂的话筒,以及最有号召力的人发表讲话的位置。
不安没和箫飒多说什么,他不和不安待在一起,她和宋业走到贵宾席上入座,那里只有提供给四个长老入座的四个座位,对面的孟婆和几个威名远扬的人,就是船岛上的三个巨头。
从凋零隆重的就职典礼来看,阎罗王这个人啊,为手下走后门倒是在所不惜,对外人呢不怜香惜玉。
为了堂堂五个凋零,举办这场盛宴,恐怕要让许多人羡慕死,怪不得那么多人挤破脑袋也要去参加每年的末影人选拔。
身后的宋业背着竹筐负手而立,像个专业的杀手,似乎能及时护驾,如有危险,唰唰唰地从箩筐里取出镰刀,这个场面太好笑了,每每想到他举着镰刀的样子,不安总是忍俊不禁。
观者如云,他对大场面还没到见惯不惊的熟络程度,因此当人差不多入座的时候,他的心便是被忐忑轰然入侵,没说话的心情,同时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聚敛成功,就算聚敛成功了,能不能把五人中的一个挑落。
主席台是在前端,四大长老和孟婆他们所处的位置较之下移,两张巨型可分别容纳百人的阶梯椅子中段前边,两边站着的分别是是独占鳌头的新生凋零和又失败一年的高等末影人,椅子的距离隔得很远,他们双方隔得也很远。
处在箫府的屋檐下时,狐星和二狼子已经把上次他们能从水中智斗坐在乌篷船上的他的真相告诉他了,虽然这是猴年马月的往事,紧张的情况下他禁不住浮想联翩,狐星二人的赞助费他们用来买了一种药丸,只要吃了他们就能潜水且抑制住催魂素的变异。
他们吃了药后,相当于鱼人,他们的手是凶狠的食人鱼,故而能把箫飒坑死。
这也是催生他们最后走投无路,不得不求救箫飒为他们付款出逃末影人小寨的原因,为了消费那颗药丸的价格,他们把全数的赞助费都吞吐了。
想到这,箫飒的愁眉苦脸漂染出了欢愉,这两个年轻的傻小子,至今还在箫府内等待炼化,殊不知等他们醒来后,格局已经发生巨变。
他们连这儿都来不了,醒来后就被人指着鼻子说你们两个失败了,对心智上的未成年人来说,这也太可怕了点,但是现在他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他上下浮动的处境比起他们来,没好到哪里去。
箫飒也回归到了群体中,这个群体自然是由未能捷足先登的高等末影人,他岿然不动地站在一排人中间,对面几十米处是排山倒海的人,正对的前方是那五个已修炼成凋零的高等末影人。
看着那五个人,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喜忧参半吧,他们宛如死人矗立着,连心跳的起伏都软绵绵没有似的,就连兵马俑的生命气息都比他们强点。
他们的动作如出一辙,双手自然的下垂紧贴大腿外侧,昂首挺胸,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是两个乌黑的圈圈。
五个稻草人一样的人,不会说话没有思考,越看他们越郁闷,他看到他们呆若木鸡的状态,有点不想闹腾了,没有什么比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更好的了。
自暗沉的东岸来到这,最是显而易见的变化为天气,箫飒抬头仰望天空,青山顶的天气与四岸雨前的闷热比较是格外燥热,这里灿烂辉煌的景致是特地布置出来的。
广场的地面湿漉漉的,可以说昨天狂风暴雨时,这儿还没有人用法术控制气象条件,今儿这才装模作样弄出金黄色的光芒,温度会升高不是恒定的,但人难有发热的感觉。
太阳像瀑布的源泉,不断把热量输送到这,好像石板地也在光线的作用下溶解了,令得现场一片蒸腾,人的三魂七魄也化作水蒸气升到高空。
不亲自去脚踏实地的路面,箫飒不相信那是实心的,顾名思义他不相信变成凋零的人真的就没一点点自我的遐想,他想想二十多岁年龄的人对什么最欲火难耐,跳出脑子都有两个想法,一是发家致富,二是三妻四妾。
想围绕这两点引诱死人样的他们动动,箫飒想尽可能无所不用其极,他手头没有金子银子,孟婆那身喜庆的金色衣服又离他太远,不然他会把孟婆抱到他们面前炫耀的。
人对财富的喜爱是基因里就有的,他就不信动摇不了他们死神般坚定的决心,不过这招动用不了,孟婆是比死神还可怕的人。
剩下的方法是用性欲去吸引,在珠宝之前,繁殖是人类得以朝文明进化的首要目标和方式,这点对人的诱惑力更大,不然大老爷们成天想发财是做什么原因,好吧,这点刚春笋般新鲜冒尖,就被他否决了,他总不可能在几百号人面前跳个裸身脱衣舞吧!
他甩了甩脑子,把七情六欲全甩出去,人心惶惶啊太深不可测了,没想到他这个玉树临风的正经人会栽倒在这棵树上,其实他很想做只松鼠的,一旦发现松果堆被什么动了,就郁闷得要死,找个分叉的树枝把自己吊死,生物的本能啊不可理喻。
情急之下,箫飒脑子蹭的跑出来一个实用并且不那么神经质的好方法,他站在原地做了几个现在地狱流行起来的霹雳舞的手部动作,试了好几回,对面五个人还是没有丁点儿的反应,他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坐在贵宾席上的不安比箫飒还显局促,她东张西望找箫飒的站位,还好他没让人对他失望过,永远能在静止不动好的人群中找到有多动症的他,她见到他后就一心盯着她,还是一副很少女的姿势,手肘搭在桌面上,翘起来一只手撑着下巴。
看了将近半炷香的时间,她心里对他再做什么有底,真是个不会开发智力的笨蛋,都说了成为凋零的人失去了人格,他还非得坚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方法。
场面交头接耳的人多,喧嚣的杂音聊胜于无,不少人看着箫飒,他还身在“‘福’中不知福,站在他身边及其附近的几位高等末影人纷纷装出不认识他的表情来,高等末影人的群体中许多和他处于同位水平的人,也就是说他内在的敌人数量众多。
忽然,地面传来脚步的震感以及冰冷的气场,一步像一个铁锤,能把气流当作冰块砸裂,步伐有犹如铁锤的力量,却没铁锤的笨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