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可以,当然可以,要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知上进就好了。”
刘科长说这话的时候,对面王若芳的脸活像个调色盘。
“对了小江,你怎么看起这种书了呢?”
“哦,我从小就喜欢中医,上班时间也不适合看旁的书,所以就弄了本和医疗相关的,这应该不算是违反纪律吧?”
刘科长像是看到了祖国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
她满意地点点头,“好,好,真好啊!对自己要求高,知上进,又懂得去平衡规则,年轻人,学吧,技多不压身!”
江澜笑着接过书,说要去趟卫生间。
其实她只是想给刘科长一个台阶下,省得她一直站在自己面前尬夸,更是不好决定那瓶罐头的去留。
扔下吧,好像辜负了江澜的一番好意。
拿回去吧,又显得她这个当领导的出尔反尔,思想不坚定。
所以不如躲出去算了。
也刚好趁着刘科长正在气头上,好好跟王若芳算算账。
果不其然。
事情和她预料的一样。
江澜前一秒刚走出办公室,刘科长下一秒就朝王若芳发难了。
“我跟你说过什么来着?好好工作,不要想着搞那些个歪门邪道的。现在好了,连带着我跟你也一起被打脸!我说你怎么就不能学学人家,有那时间多看看书,哪怕你看的是报刊呢!”
“刘科长,您听我说,我真不是故意的,不信您坐到我这个位置上看看,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书上印的全是光着身子的男人,所以我才……”
“你还说?什么光着身子,人家那是针灸穴位图!来,你自己打开看看,那只是一笔勾勒出来的一个人体,连五官都没有,你是通过什么来分辨是男是女的?”
只有心脏的人,才看什么都脏!
最后这句,刘科长没有说出口。
不过不是为了给她留面子,而是念在她男人也曾立过军功。
王若芳实在无从狡辩了。
“刘科长,这次是我错了,对不起,可是你不觉得吗,她江澜也不是什么好人啊。我送您香蕉您不要,但她送您罐头,您就接着了,这也太厚此薄彼了吧?”
呵呵,想不到她还会说成语呢?
刘科长的口气有些鄙视,“同样都是打架,故意伤害和正当防卫还是有区别的。”
王若芳懵了,“啥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说同一件事,最主要的,还是要看它的性质如何。你特意买香蕉单独送给我,目的是希望能留在人事科,而小江送罐头给我,无非是家里做多了,并没有什么目的。而且不光我有,你也有啊。”
刘科长相信,如果这间办公室里还有别人,不管多少人,肯定都会人手一瓶,这叫光明磊落。
想到这,她又拿起桌上那瓶罐头。
“原本我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收下,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就收了,反正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回到坐位上,刘科长越想越动气。
真想一个申请,就把王若芳给打发回家去生孩子。
可是转念又一想,还是算了,年轻人嘛,犯点错误很正常,尤其在她生孩子的这个时候,还是不要给她太大的压力为好。
她身子都这么沉了,也呆不了几天了。
这事还是到此为止吧。
等江澜回来以后,办公室又恢复了安静。
她看到罐头又被刘科长拿了回去,心里也就更明白了。
其实刘科长还是肯定她的,不过是被王若芳那个小人给误导了,但眼下江澜没有证据,不好对着一个大肚蝈蝈发难。
小插曲过后的工作环境消停极了。
包括下午上班,江澜都没有再主动说过一句话。
每天的五点半,军区幼儿园都热闹非凡。
之前托江澜做衣服的几位家长见她来了,都麻溜一起凑了过来,关心地问她衣服做得如何了。
江澜让她们放心,说她姐那边正在进行中,一旦做好会第一时间送过来的,试穿以后,不合适还可以免费再改。
几位家长很满意这种服务态度,并对她们的新衣服又有了更多的期待。
正当她们聊得热闹之际,叶宝珠不知道从何处突然冒了出来。
“江澜,我正好要找你呢!”
“有事?”
看她一副气不顺的样子,江澜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她了。
有个家长很热心,“小雨妈妈,你这是咋了?”
叶宝珠挨着江澜站下,斜愣着眼睛睨着她,“咋了,你们问她!对门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居然耍我!”
那四个家长听完一愣,第一反应都觉得江澜不是那种人,可再一看叶宝珠信誓旦旦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一时间竟不知道该相信谁好了。
“水妞妈妈,这到底咋回事呀?”
“是呀,孩子之间都是同学,咱们几个又聊得来,可别闹出什么矛盾来,是误会的话就抓紧说清楚了好。”
叶宝珠急了,“什么误会,她就是故意耍我!亏我白给她干了那么多的活!”
这到底怎么了?
见几位家长都挺关心这个事,叶宝珠觉得这是揭发江澜歹毒心肠,表里不一的大好时机。
于是,她把宋小雨打发去玩滑梯。
然后就把昨天是怎么帮江澜收拾了两大盆山楂,才问到的放糖比例的事情,夸大其词地学了一遍。
她啰里吧嗦个没完,有个家长听得不耐烦了。
“小雨妈妈,人家水妞妈妈教你的十比一或十比三是对的呀,我们在家熬罐头,糖也都是这么放的,你们说是吧?”
见众人都点头称是,叶宝珠瞬间有些恍惚。
不过转念又一想,她们几个都托了江澜做衣服,那说起事来自然要向着江澜,所以她们的话也不可信。
“你们可别骗我了,我实话跟你们说吧,我就是照着她教的做的,可结果呢?你们要不要去我家尝尝?简直能苦死个人!”
怎么会呢?
莫说别的家长,就连江澜也被她给弄懵了。
“你是不是秤糖的时候秤错了?或者是你买的这批山楂本身有问题?”
“别推卸责任了!你当我傻呀,连秤都不会看?再说山楂都是酸的,我就没听说过还有苦的!”
就因为这事,小姑子嘲讽了她一个早上,让她以后没有金钢钻,就少揽瓷器活,婆婆也数落了一天,说她纯属是糟尽东西。
听说是罐头发苦,江澜心里大概有数了,并告诉大家无外乎有那么几个原因。
第一,山楂还没完全熟透。
所以煮的时候,苦味物质可能会溶解到汤汁中。
第二,糖的问题。
比如水分过多,熬煮过度,再有就是糖和水的比例不当。
第三,操作问题。
比如果子加早了,或者翻拌不及时,没有留意观察边缘和底部的变化,等等之类的吧。
不管是以上哪种情况,都会导致出现苦味。
所以说,熬罐头并不像叶宝珠想得那么简单,果子加糖水,愣煮就完了。
几个家长经过一番热烈地讨论,一致认为错在叶宝珠。